“又怎么了?”赵五皱起眉,口干想喝茶,往茶壶上一摸,却早凉透了。 “谢家武馆派了护卫来来回回的巡逻,连晚上也不松懈。我跟赵福打听过了,说是白天黑夜都在,换着岗巡逻的。我们的人……进不去。” “……”赵横杨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向小厮。 怎么……仿佛自己每一步棋,都被祝南风提前识破了似的? 真是……如鲠在喉。 …… …… 接近半夜时,纪寻还没有回来。 南风在杂货铺里等他,如坐针毡。 几次想独自回山上看看,说不定他已经回去了。 可又觉得不可能,纪寻只是不爱交流,又不是不懂事,他知道她每天等他一起回家,不会丢下她不管。 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会不会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会不会受伤了? 她想起给他带冰淇淋的那次,他一身的伤。 不敢乱想,越想越怕。 往常他从不会缺席晚饭,她几乎没多担心过他,这是第一次,她恨这世界怎么没有手机。 也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跟他的联系原来并不那么牢不可破,如果他不回山洞的家,她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他…… 心里百爪挠心,时不时走出杂货铺,在街前街后溜达,冷都有些顾不得了。 …… 大中华麻辣烫馆子里的小灯也还亮着,三个小跑堂一个跟杂货铺唐小强挤一个屋子住,另外两个住在他院子里空置了许久的小厢房,账房则回了自己家。 馆子里现在便只剩王瘸子一人,借着油灯在看账册。 碗筷早已洗刷干净,祝南风带来的调料还有许多,但菜肉却已经消耗了一半。 他明天要早起去买些肉和野菜,还要多打一些水。 手在账册上拂过,他低垂着头,油灯照不到他面孔。 今天是馆子重新修葺后第一天开张。 曾经的老院子已经被翻新,那些破旧的家具也都换成了干净整洁又漂亮的桌椅。 他居然没有彻底把爹娘留下的院子破败掉,不仅活下来了,竟还有将之重新修缮的一天。 今天有很多人来吃麻辣烫,有的点了很多肉,有的只点蔬菜,但大家都吃的很尽兴,大多都将汤底喝的干净。 很多人喊他‘老王’,甚至还有人喊他‘王老板’。 账册上的数字显示着,他赚到了钱,比他之前三个月赚的还多很多。 他这两天都有肉吃,顿顿都吃的热乎乎的,吃的很饱。 今天,他知道了原来得到尊重的感觉,是如此模样。 那些人用和善的眼神看他,对他说‘麻辣烫很好吃啊’,有的离开时还会专门到柜台前,向一帘之隔的他打招呼,说‘老王,回见’。 心里满满涨涨。 未来真的有了希望。 也许,真的能赚到钱,真的可以永远吃饱饭,真的可以得到更多人的尊重,真的能娶到媳妇……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账册上,他一惊,手忙脚乱擦掉那液体,才恍然是自己流泪了。 可突如其来的情绪,即便被发现也没能收敛。 那双年年生冻疮,一直在干粗活的黑粗的手捂住脸,人到中年,哽咽着如个怕惊扰别人的孩子。 人会在痛苦中麻木,却会在希望中痛哭。 南风看见馆子里的灯,本想进来看看王瘸子怎么还没睡,听到哽咽声后,她站在门外,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回。 静默的站了十几秒,她便悄悄转身离开了小院子,没有惊动他。 …… …… 戴着手套的手撸了下广袖,露出细腕上的手表。 已经零点二十六了,纪寻你去哪里了。 深吸一口气,她考虑要不要干脆留在杂货铺睡一宿。 可杂货铺后面她自留的屋子从没烧过火,炕都是凉的,太冷了。 但现在独自一个人回家的话,她又不甘心。 这时候好想找警i察,她孩子丢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