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城南沉声道:“微臣本死了一回,已被丢进了乱葬岗,只是在濒死之际被人捡了回去,才苟延残喘至今。” 说着姜城南还指了指自己眉心的疤道:“圣上若是不信,可去问问孔尚书,微臣这疤是如何来的。” “那你既已入朝为官,怎不早些来报?” 姜城南看了眼皇帝嘴角挂起惨淡笑意道:“入朝为官是为了给孤苦无依的家妹做个倚靠,从未想过以己之身对抗太子,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些事看的实在清楚些,但凡有用,微臣已不至于隐姓埋名多年,若非圣上今日传臣来问,便是死,微臣也不敢再多言一句。” 皇帝深深的看了眼姜城南又问道:“那现在怎又敢说了?” “微臣到底是不敢忘记父亲死时的惨状,这么些年了,回回梦魇难停,直到今日心中仍有不平想呼,冤屈想讲。” 皇帝看着面前比之太子还要小上几岁的姜城南,很难想象这些年是历经了怎样的困苦,为帝者鲜少有慈悲心肠,他亦是不多,不然也不会在隐约知道太子是什么心性时,还可以放纵,才会至使得成眼下这般境地。 皇帝闻声沉吟半晌,许久后才道:“仔细说清楚当年之事,但凡有只言片语作假,你这颗脑袋就莫要了。” 姜城南躬身道:“微臣明白。” 姜城南再出宫门时天便已出现朝霞,他是头一回觉得,破晓十分的天竟也这般好看,踏出宫门那一刻,他难得松了一口气,德成见状忙迎了上去,只是还未接到人,便见他如同破败的落叶一般摇晃栽倒在地上,靠近些时,才惊觉被他喷溅一地的鲜血。 “大人!”德成忙上前扶住他,扛起他忙往府上去。 御书房内 崔礼守在门口时不时探头往里头看去,见里头依旧悄无声息,不禁轻声叹了口气,姜大人走了已有半个时辰了,圣上这里怎还无动静,他正想着寻着借口进去瞧上一眼,便听里头替身呵道:“崔礼,接传口谕!” 崔礼闻声忙推门进去,殿门又被关上,里头声音微小,若不贴在门上仔细听,便什么也听不见,片刻之后,崔礼推门而出,此刻天边云彩皆破云而出,一片灿燃染得红了半边,崔礼驻足看了一眼,不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暗叹,这天到底是变了。 国公府 贺秋浓夫妇守灵一整夜,见天色微亮,刚伸了伸懒腰,长公主与国公爷恰此刻进来。 贺呈自始至终都含着一张脸,只看了她一眼,便上前续香。 长公主有些心疼道:“你们先下去歇歇吧,这处有我们守着。” 贺秋浓本想推拒,一旁的陆然却是点头应下道:“是,那劳母亲辛苦,我与阿浓回屋修整下便来。” 长公主点了点头道:“去吧。” 贺秋浓无奈看了眼陆然,还未说话,便被陆然拉扯出了灵堂,贺秋浓皱眉道:“作甚?” 陆然无奈点了点她眉心道:“多少心疼些自己,看看你这眼底的乌青,再熬下去,下一个倒下的便是你了。” 贺秋浓闻声忙捂住眼底,白了陆然一眼,而后便往自己屋子里去。 陆然回身对着一旁的桃心道:“你去备些粥来。” 桃心点头应是,忙下去准备。 小夫妻两人进了屋,贺秋浓伸手替他斟了杯茶盏道:“你可寻到阿嫂的消息了?” 陆然坐下喘了口气摇头道:“暂无消息。” 贺秋浓闻声便急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真是急死人了,尧京就这么大的地儿,那么大的活人,怎就能凭空消失不见了?” 陆然又替她斟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轻柔安慰道:“你莫急,眼下有好几拨人都在寻她,定能寻到的,你好几夜没闭眼了,先去床榻上歇歇,旁的事我来便是了。” 贺秋浓见他要走,茶都没喝便搁下就要起身:“你去找人吗?那我陪你一道儿!” 陆然皱眉将她一把按下:“你听话些,莫添乱,太子如今无踪影,不知潜伏在哪想着将你掳走,我可不想你阿嫂还没找到,你又丢了,你若是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