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昱闻声眼波未动甚是凉薄道:“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果然。 姜笙心下虽早有猜测,可贺昱旁若无人的承认下来,她的心境又生了几分变化。 “玉岁,你先下去吧。”姜笙看了玉岁一眼小声说道。 玉岁摇头,死死地护住姜笙道:“姑娘你莫怕,奴婢今日就是死,也不能叫他动你分毫!” 玉岁这丫头惯来就是个死脑筋,思想尤为简单,除却吃喝,便是自家姑娘,自然,自家姑娘永远是拍在前头的,便是自己死也甘愿护的。 贺昱看向玉岁的眸光里多了几分杀意,姜笙几乎是一瞬便察觉到了,身躯往玉岁身前挡了挡,眸光直直的看向他。 若不是姜笙看重玉岁,贺昱万不会轻易妥协,他抿了抿唇便放弃在进马车的心思,放下车帘又退了出去,站在马车下瓮声道:“下来!” 见他出去了,玉岁与姜笙对视一眼,皆纷纷松了口气,可这气还未喘匀,又叫他这一声咔的半上不下。 玉岁都要哭了,掌心里都是方才惊吓的冷汗:“姑娘,这么怎么办呀!” 姜笙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冲着她点了点头道:“放心,他应当不会伤我的。” “走,下去吧。”姜笙话说完,便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待下了马车,姜笙才惊觉这是哪,她环顾四周,难怪方才她与玉岁有些许熟悉感,她看向贺昱,有些诧异问道:“你将我带到清苑作甚?” 贺昱正是将她们带到了清苑门前的街道上,只是从这处看,车马未停在清苑门口,而是停在了相邻的府邸前。 经过这不少趟了,姜笙也是才发觉,临近的这座府邸不知何时竟修建好了。 贺昱抿唇不语,却是忽然伸手想去拉姜笙的手,姜笙第一反应便是要避开,却被他强行捉住,他用了不少力气,力道之大直掐的她手腕疼。 见她不挣扎了,贺昱才微微送了力,拉着姜笙往清苑对面走去,正是临近的那座府邸。 “我知你喜欢清苑的幽僻,清苑有的,这里也有。”直到进了这府邸,姜笙才惊觉,这府邸除却门头不一样,内里的构造竟与一墙之隔的清苑如出一辙,甚至连花草都毫不相差,长廊下的那颗挂花树竟都是一般无二的。 姜笙越看着,心下的寒意更是压不住,看着贺昱牵着自己的手,只觉得灼人,他知道贺昱偏执,但从未想过竟会偏执如此。 姜笙停下了脚步,清澈的眸子里是瞧不透的沉静,看向贺昱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上回我已与你说的很明白了,我已嫁人为妻......” “阿笙,我不在乎。”贺昱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看了眼身后跟着的青书,青书会意,捂着玉岁的嘴便将她拖拽离开,只留下姜笙与他两人再此。 姜笙警惕的朝后退了一步,面上皆是拒绝之色,只觉得面前的贺昱让她厌恶,此时的他与前世嫁给周齐杨后赴老夫人宴会那回几乎是毫无区别的虚伪,她道:“你只是不服输罢了。” 她嘴角勾起的冷笑几乎刺骨,却又一针见血的直插入贺昱的心肺之中:“你什么都比不过他,是不是感觉很挫败?才想着从我这处找些快意。” “阿笙!”贺昱瞪大了眼睛,面上颜色极难堪,眼里带着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却又实在舍不得对她发火,深呼一口气,他上前一步,忽的凑近她,想伸手抚向她的脸颊,却被姜笙侧脸避开,贺昱的手在半空滞了半晌,才不在意的伸手替她拢了拢大氅:“无论了你信不信,我却是心悦你,待城中事忙完,我便带你离开,你不是想回锦州吗?三天后,我便带你走,如何?” 姜笙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只觉得面前的贺昱应当是疯了,她觉得棘手,一个疯子,她要如何与她争辩? 皇宫 皇帝颓败的坐在龙椅上,不过一夜之间就好似老了许多,有些无力的摸了摸鼻梁,看向贺屿安问道:“太子就这么跑了?” 贺屿安受伤的左臂,鲜血一直未停,顺着臂膀流过指尖,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是片片赤红梅花。 贺屿安还未答话,一旁的老公公忙道:“说是突然窜出一波精卫!才......” 啪的一声,那老太监话还未说完,皇帝将手前的砚台重重的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恰砸到他的额头,老太监闷哼一声便倒在地上,额头上鲜血正汩汩直冒,而后白眼一翻竟晕厥过去。 皇帝却好似没瞧见,却是仍旧阴鸷又偏执的看向贺屿安问道:“我问你,太子呢!” 贺屿安皱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