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那反应,李嬷嬷方才反应过来不对,这是真的没将那人放在心上,忘记了。 长公主未搭话,目光看半开的屋门外,外头的漆黑似渗进了屋内,烛火照不到的地方便是晕黑一片,夜很深了,蜡烛烧到了后半夜已所剩无几,若灭了,便再无光亮了,就好比人心,若真的冷了,就真的热不起来了。 李嬷嬷皱了皱眉头,正想说话,门口处忽闪进来一人。 长公主最先反应过来,一瞧见来人惊诧那一瞬:“你怎回来了!不是还有一会吗?” 贺屿安夜间款款而来,身上似带着夜间的潮气,未答话,只轻嗯了一声,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扫了扫。 “找阿笙?” 贺屿安眼里带着急切,闻声道:“是,她人呢?” 长公主挑眉道:“那倒是不巧,她刚回去.......诶?” 话刚落下,便见贺屿安转身离去,跨过门槛的脚顿都未顿,边走边道:“我先回去了,母亲也早些回去休息。” 见他这幅着急忙慌的样子,长公主看了一眼,不禁笑了笑,看向李嬷嬷意有所指道:“现在你可懂了?” 真要说长公主的心是何时冷的,细细探究约莫就是上回在宫里头晕厥却不见那人时吧,瞧瞧,都是为人妻子,可她病时,却不见那人半分着急.... 懂,自然是懂得,李嬷嬷一直都懂得,不知劝过多少回了,成婚便是要寻一个心里有你的,知冷知热的,这话那时候不知说了多少遍,偏长公主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这么多年了,李嬷嬷也不再提了,却未想到殿下居然自己想通了。 她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心,她太了解长公主的性子了,就怕她想不通,一旦想通了,这贺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姜笙回屋后便又躺在床榻上,许是身子仍虚的很,不过片刻便迷迷糊糊的,只是一闭眼就是前世种种,周齐阳那张脸总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好像被他拽进了深井里,如何挣扎都不断下坠,眼见着就要摔落在地了,心咯噔一坠人便醒了,心扑通扑通的直跳,惊怕之感侵袭而来。 她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帐顶,头一回觉得这夜怎这样深。 门外忽传来“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姜笙以为是玉岁来了,她隔着帷幔喊道:“玉岁姐姐,今夜你陪我睡吧,我有些怕。” 来人未搭话,只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近,姜笙心又咯噔一下,防备的往后撤了一步,小心的掀开帘幕。 只是手刚碰到帷幕,帷幕便被一把掀开,她几乎是一瞬就抬眸看去,便撞上了男人一双黑黢黢的眸子。 “是我。”贺屿安一把拉住了她的软白小手,见她眨巴着眼睛,心募的便活了。 明明前不久才见这人,可因着那梦,姜笙总觉得过了好久,眼泪刷的一下便破堤而出,上前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紧紧的将小脸贴在男人的心口,听他胸口稳健心跳,方才确信眼前这些不是在梦里。 贺屿安被她撞得身型一晃,没说话,也伸手抱住了他,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手一下又一下的轻轻安抚着她肩头。 “可是被我吓到了?”他温声问道。 方才进门隐约听到她在说什么,不大真切,怕她刚睡着,便忍着没回话,怕吵醒了她,怎想方才那一瞬不是错觉,他皱眉细想,方才她说害怕? 姜笙摇了摇头,声音嗡嗡的:“没,没有。” 贺屿安见她一直抱着自己不撒手,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这小丫头惯来他都算不上多热络,这还是头一回这么依赖他。 “身子可好清了,乖,让我瞧瞧,我时间不多,至多不到一个时辰便要回了。” 姜笙终于是松开了手,一双似水洗葡萄般水灵灵的眸子抬头看向他,借着熹微的烛火,显得格外的亮,她答道:“好很多了。” 她这幅羸弱又听话的样子,实在太乖了。 贺屿安没忍住,微微垂头,薄唇募的便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眼睛,轻轻的安抚着她,吻温情又柔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