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你吗?” 杜朝颜仍旧没有察觉,懒洋洋的靠过去,额头抵在他僵硬的肩膀上,手指戳着他单薄的胸口,意识越来越模糊。 “半夏一早就告诉他了呀,我们……我们说好了,一起……一起去……” 老街区的巷子里,昏黄的路灯投射出暖色的光,几只误入的飞蛾,不停冲撞着发热的玻璃罩子,咯哒咯哒的声音不绝于耳。 从昏暗处走来两个人,稍高大些的步履有些踉跄,时不时还会把胳膊压到那个矮他半头的人身上。 “周青,我可不管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啊,我是把你当兄弟了,毕了业可不准断联系!” 他笑呵呵的说着离别的话,周青默默抬头瞧了他一眼,叁酒醉七分清醒,明显就是在借着酒意说真心话。 刚刚送杜朝颜和陈半夏回去的路上,他就已经是这样了,没完没了的告白,就像是一毕业,他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似的。 喝醉的陈半夏还嫌他烦,几次都恶狠狠的捂住他的嘴,说:“等开学我们就又在一起了,你瞎矫情什么,恶心死了……” 真的还能在一起吗?周青的心里是怀疑的。 他见过武承业的书桌,虽然明面上用来激励自己的那张是南大的,可抽屉里,其实还有不少分数线没那么高的学校的。 这些年都是他在帮武承业补习,武承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他想他是最清楚的。 今年老师压的题没中多少,武承业全力发挥才勉强能进南大,要想进京大,除非他考试的时候被文曲星附身了。 “你怎么打算的?” 分都已经算完了,武承业没理由不知道自己进不了京大,可看今天陈半夏的样子,他并没有跟她说。 武承业停住了脚步,原本歪歪斜斜的身子逐渐板正,他苦笑着耸了耸肩。 “周青啊,你就是这点惹人烦,永远不懂得在合适的时机装糊涂。” 借着路灯投射下的光,他找了块还算干净的门槛石坐了下来。 那或许,是周青第一次看见他严肃、正经的样子。 “我妈打算带我出国,可能学艺术吧,其实我对电影挺感兴趣的。” 他后仰着靠在人家的门板上,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呀的响声。 “既然有了打算,为什么不直接跟陈半夏说?” 周青走到他面前,灯光从背后投过来,原本照亮武承业的光被遮住,只留下一个扭曲的影子。 他仰头望着一团黑暗中的周青,表情木然。 “你都能猜到我考不上,那么你觉得,夏夏会不知道吗?” 他像是已经笃定了心中的猜想,执拗的让人不知该从何劝起。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路灯下的那只飞蛾,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就一门心思的往上撞。” 武承业自嘲的笑了笑,可很快,那笑容又消失在了低沉的气压中。 “我喜欢夏夏,夏夏也喜欢我,可我们的相处方式真的没问题吗?我一直追着她跑,渐渐的,好像连我的人生目标都必须和她一致了。” 他忽然又抬眸望向了周青,那双隐在阴影中的眸子里,仿佛有能将人吞没的暗流。 “你也跟我一样,一直追着杜朝颜。” 他顿了顿,连带着语气都染上了几分质问灵魂的深沉。 “可你想过吗?你的人生意义又是什么?哪怕你就打算像现在这样,默默地守着杜朝颜,可她真的需要吗?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附属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