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起来。 却又因为狂风暴雨,让世界看起来非常的不友好。 没有人会喜欢在这样的早晨起床上班,更没有人喜欢这样的天气去医院。 但是就是有许多不幸的人,在不愉快的早上开车上班时,发生不愉快的车祸,几辆救护车挤在了医院停车场的入口。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停好车,一路相顾无言的穆非和安子兮撑着车上唯一一把伞,在风雨中走向医院住院部大门。 她离他离得这么远。 就算打了伞也和没打似的。 清晨的气温极低,夹杂着入骨的风和冰凉的雨水,男人垂眸沉吟几秒,即便刚刚才被人狠狠地拒绝过,还是一手撑伞,另一边伸手把女人拉了进怀。 “雨大,先坚持一下。”他无视了她的挣扎,紧紧护她在怀里,大半边的伞都落在了她的那一方。 好不容易终于进了医院里,刚把伞放下,穆非就感到了怀里的人儿轻轻一颤—— 是医院里的空调太冷了。 是抑制细菌生长的原因,美国的医院里都冷飕飕的,到了重症病房和手术室更甚,穿好几件衣服都冷到发抖。 他完全没注意自己半边衣物已经湿透,额前的发尖滴着水珠,一颗一颗,慢慢地打在他精致完美的脸上,脸部愈发透白,性感又有种病态美。 在他眼中,又只看到安子兮,原本就巴掌大的脸,这几日下来下巴都尖了。 楚楚可怜。 乌黑的长发还是被大雨打湿,黑色的针织一旦打湿便露出深色的印子,黏在身上,又重又冷。 肯定很不舒服。 男人微微蹙眉,松开女人之前轻轻触了触她的手背——果然冰凉得很。 这样不行。 “安子兮你先上去,伊兹还在上面守着教授吧?我去给你们买早餐和热饮,”他顿了顿,犹豫半刻,还是说道:“再去酒店给你拿衣服,你这样会生病。” 安子兮不明白,为什么她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穆非还是这样。 对她好。 这一刻他不该是万丈光芒地在世界某处的颁奖礼上,衣装光鲜地走着红毯吗? 何必和她一起狼狈如此? 明明这是她从前大学时梦寐以求的事,现在却感到了困惑。 不是不喜欢他迟到了的回应,也不是不想有人爱自己。 她只是不敢了。 梁易。 梁易在夜里一晃而过的受伤的眼神,深深地刻在她的眼膜上,让她疼痛。 她让他受伤,疼的却还是她。 到底是谁在惩罚谁。 她转头,看着面前这人,语气低柔态度亲近,眼里却还是透出了高位者决策上的强硬。 无论她答不答应,穆非都会去买早餐和拿衣服。 是她的错,她之前昏了头把房钥匙给他一份备用。 所以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穆非又交代了几句,她也没上心,看他转身离开,她慢腾腾地进了电梯。 脑子涨涨突突地疼着,女人感受到了一场大病的前兆。 她望着电梯里反射的自己的身影。 又觉得不能病。 她的乔治教授还等着她,她的同事还等着她。 她的事业和梦想立在悬崖边上,也等着她。 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