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入体内的粉末已经开始发挥效力。 池芯半跪在了冰壁上。 她的大脑开始发出尖锐的警鸣,似乎在全力抵抗外来的侵略者,剧烈的疼痛从深处蔓延,足以将一般人的精神撕裂。 但她能感觉到,她的意识始终保持着清晰,但是从视野的边界,却有一层白雾在缓缓蔓延,逐渐向中间迸发。 与此同时,她的五感也在丧失。 当眼前大雾弥漫,陷入一片纯粹的洁白之后,她耳畔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景修白撕心裂肺的呼喊也霎时湮灭。 池芯眨眨眼。 她感受不到自己在下落,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除了意识,她甚至看不见自己的身体。 她仿佛化成了雾,化成了风,化成了空气,随意地存在于这虚无的世界里。 这是哪?拉斐尔意有所指的话究竟是什么? 她……还能回去吗? 正茫然之际,一道声音响起,飘渺地弥漫开来。 “孩子。”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中浮现,池芯滞了滞,难以抑制从心底涌出的熟悉和亲切感。 “你是谁?” 池芯的声音传了出来,虽然她根本没有感受到嘴的嚅动。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下:“来到这个世界一段时间,连我的声音都忘了吗?” 池芯又是一怔,随即不可置信的欣喜和惊恐在心口炸开。 “父……亲?”她轻声喃喃。 就在这声父亲叫出口的瞬间,她倏然有了实体的感觉,并且整个由于重力开始下落。 池芯一惊,马上调整姿势,在分不清天与地的空间中,双臂抱头将自己蜷缩起来,形成最能保护自己的姿势。 然而她并没有被摔,而是落入一片柔软洁白的地方,像云朵一样,托起了她下落的身体。 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向她伸了过来。 池芯怔怔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顺着这只手向上望去。无尽的白色中,父亲儒雅熟悉的脸庞,成为这片空间中唯一的颜色。 见她不知道起身,池父没说什么,只是如同扶起小时候跌倒的她一样,将她扶了起来,还意思意思地拍了拍她膝盖上的土。 池芯的两只眼睛全都紧紧地黏在池父脸上。 池父仍然和池芯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一身黑色的西装,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眼神深邃而明亮,说不出老还是年轻,但是气质一绝。 “爸……爸?”池芯叫出这个更加亲密的称呼,在这个世界上走南闯北,杀巨兽砍丧尸无所不能的战神,眼眶突兀地湿润起来,“爸爸。” “好孩子。”池父深深地看着她,在听到她的称呼之后,脸上皱纹的纹路似乎都加深了一些,眼神中有着一丝隐藏不住的愧疚。 “爸爸,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池芯吸了吸鼻子,语调不自觉有些柔软,“我……不会在做梦吧?” 她虽然极力用平稳的语调说话,但细看之下,会发现她的双手有几分颤抖。 “这不是梦,芯芯。”池父沉声说,“现在你的身体仍然在a基地的战场上,只是意识被我带了过来。” 他本来以为池芯会立刻着急地追问这是怎么回事,毕竟她从小就是那么娇气地依赖着他,凡是能让他给出答案的,她都要问个清楚。 但是这次,他清楚地看到,他那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不但没有露出任何孺慕,反而眼睛眯了眯,一丝警惕流露了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