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只是想讨回公道,但国公府一场大火倒是让我烧醒了,毒瘤一日不除,这种大火还会继续。” 卓远低声,“你能做什么?把自己的命先搭进去?” 许黎噤声。 卓远继续斟茶,“我若是你,我就等,不要轻举妄动,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才能讨得回公道,是我,我就等她回来……” 卓远指尖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六”字。 许黎眸间竟无太多波澜。 “她若回来,太傅肯还朝吗?”卓远指尖轻叩桌沿。 许黎看他。 虽未出声,但卓远已经心知肚明,遂端起茶盏,缓缓送至唇边,“一起等啊,就是,别把自己一条性命都交代进去了。” 卓远言罢,低头笑笑。 许黎也跟着笑起来。 “酒!”卓远唤了一声。 许黎温声,“谁说要喝酒的?” 卓远义正言辞,“我!” 许黎好气好笑,又道,“这里是茶肆,没有酒。” 卓远笑道,“厉害不?我……带了!” 许黎笑不可抑。 *** 快至黄昏,马车行至东驿馆门前。 一直赶了几日路,终于到栩城驿馆了,沈悦下了马车,早前一直坐着,又一直在颠簸,沈悦腿都有些麻了。 “你一个姑娘家,路上也不方便,尽跟着我们折腾了,倒是也没辜负你舅舅托付,将你安稳送到栩城了。我们今日办完事还要出城,继续往南,不在单城逗留了,日后单城再见。”冯叔道别。 “多谢冯叔照顾,单城见。”沈悦也同冯叔道别。 眼见冯叔上了马车,沈悦挥手道别。 等马车走,驿馆门口的小吏才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是?” 沈悦穿得是男装,方才的马车上也有单城衙门的挂牌,小吏以为她是单城来的差使。 沈悦笑笑,“我是平远王府的人,因为有事迟来了两日,所以单独来的。” “小哥是平远王府的人?”驿馆小吏态度忽然热情了起来。 沈悦点头。 驿馆小吏叹道,“可那真不赶巧,小哥你怕是要多跑一趟。平远王早前带着府中的公子小姐到栩城了,但是安排去了西驿馆,我们这里是东驿馆,东西两处驿馆分别在两座不同的的山头,隔了些距离。” 沈悦顿了顿,早前是没想到这一出。 冯叔之前应当都是来的东驿馆,所以全然没有想到东西驿馆的事。 沈悦笑了笑,“那请问,从东驿馆这里过去西驿馆要多长时间?” 她是见天色都近黄昏了。 驿馆小吏道,“若是乘马车,大约两刻钟。” 两刻钟…… 但冯叔先前已经走了。 沈悦又问,“那步行呢?” 驿馆小吏叹道,“步行怕是要个半时辰往上,眼下又黄昏了,晚些怕路上看不清。” 沈悦愣了愣,个半时辰,那就是夜路了。 她一个人…… 沈悦喉间轻轻咽了咽,人生地不熟,也不安稳。 驿馆小吏连忙道,“小哥,你先别急,每隔一段时间,东驿馆就有去西驿馆的马车,小哥可以坐驿馆的马车去。眼下,马车是都出去了,晚些就能回来,只是要稍等片刻。” 沈悦如释重负,“那多谢了。” 沈悦言罢,正好有马车驶到东驿馆门口。 马车上挂了单独的牌子,不是驿馆的马车,是来驿馆落脚的朝中官员或家属。 来栩城的路上,沈悦曾听冯叔说起过。 因为栩城的温泉很出名,所以栩城的驿馆都是建在坪山温泉上的,所以栩城的驿馆不会接待普通的朝中官员,大都是要员和家属。 马车缓缓停下,侍卫撩起帘栊,高升一条腿脚断过,行动不怎么方便,踩着脚蹬下了马车,动作有些慢。 沈悦低着头,推开至一侧。 一袭锦衣华服高升在她跟前走过,忽得,又脚下驻足,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脚步缓缓临到沈悦跟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