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是形容出嫁的新娘子的,很少见这个词用在小姑娘的苑落中。 果真,陶东洲一面领了她入内,一面朝她道,“桃华苑就是九小姐的苑落。沈姑娘,有一事,老夫要先同沈姑娘说一声,以免沈姑娘不知情弄错了。” 沈悦转眸,轻声道,“陶管家请说。” 陶东洲道,“平远王府中的孩子诸多,却不都是王爷的侄子侄女,譬如九小姐便姓方,是王爷的外甥女。因为姑爷战死沙场,九小姐的祖父母又不在京中,京中剩下的都是旁支,反而不如王爷亲厚。所以王爷将九小姐接回了平远王府抚养,所以,王爷是九小姐的舅舅。” 原来如此。 沈悦又想起“桃华苑”的匾额,应当是平远王题给自己姐姐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应当是记得姐姐出嫁前的样子。 他们姐弟二人感情很好。 所以才会将外甥女接回王府,即便姓方,但在平远王心中,同侄子侄女应当没有区别。这样的一视同仁,在这里应当少见。 陶东洲说完,沈悦心中拿捏了几分,正要应声,忽听苑中委屈的哭声传来,“我不要穿蓝色,呜呜……我不要!我不要!我就不要……呜呜……我就要舅舅,我不要穿蓝色,我不喜欢蓝色!” 沈悦还未反应过来,苑中声音骤停。 沈悦询问般看向陶管家,陶管家会意颔首。 意思是,这就是九小姐。 沈悦想起方才的声音,虽然一直在哭,但是总的来说,轻柔,委屈,虽然因为不满在哭,也在闹脾气,但始终未大声哭喊,歇斯底里打滚哭闹,也还能表达清楚自己的诉求。 还可以沟通。 方才短暂停下来,应该是跟前有人在同她说话。 果真,稍许过后,应是对方的话说完,奶声奶气的哭声再次响起,更加委屈,“可是,我昨日喜欢蓝色的,但我今日就不喜欢蓝色了呀!呜呜……蓝色不好看,我特别不喜欢蓝色,我就是不要蓝色……” 陶东洲似是头疼,又似是已经习以为常,看向沈悦时,却见她在认真听着,神情专注,全然没有留意他她。 沈悦也确实没有留意。 猜测方才的哭声过后,应是照顾她的人快步去换了旁的颜色的衣裳,但折回时,哭声却更厉害了些,“我更不喜欢绿色……呜呜……我不要绿色,我就要舅舅……” 再往后,基本都处于无论对方说什么,反正我都坚决不赞同的情绪中。最后,再将舅舅两个字搬出来,对方似是就会照做。 沈悦心中约莫有数了,便转身朝陶东洲问道,“陶管家,府中公子和小姐提的要求,王爷平日大都是满足的吗?” 陶东洲思索片刻,应道,“对几位小姐满足得多,对几位公子要严厉得多。” 沈悦顿了顿,也大致明白九小姐一直要舅舅的原因了。 沈悦朝陶管家福了福身,“陶管家,我去看看九小姐吧。” 陶东洲点头。 沈悦又想起,“九小姐的名讳是?” 陶东洲微讶,府中除了王爷,很少有人会直接称呼九小姐名讳。 但许是早前见沈悦稳妥的缘故,又许是方才见沈悦仔细听着,陶东洲心中还是对沈悦有几分信赖和期待的,便同沈悦道,“九小姐姓方,名唤晨曦,小名是桃桃,王爷大都唤桃桃,有时也会唤小九。” 沈悦应好。 陶东洲唤了一侧侍奉的丫鬟上前,“这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