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凌乱的发理了理,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响起。 “师尊在笑什么?” 宫梧桐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呆了好一会才缓缓转身,茫然看着坐在床沿含笑看他的明修诣。 明修诣虽然笑得温和,但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羞赧和心虚。 但此时宫梧桐已经看不出来了,他眨了眨眼睛,水珠顺着眼尾滑落,异瞳写满了疑惑,似乎在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明修诣闷咳一声,垂着眸将十指胡乱搅在一起,只是很快,他大概觉得这样太过小女儿姿态,又重重咳了一声,将十指分开,故作镇定道:“我来帮师尊祛除寒意。” 宫梧桐一愣,这才后知后觉方才他不自觉的抵抗差点把明修诣伤到的时,忙又把身子转了回去,声音闷闷传来。 “我没事,不用你。” 明修诣耐心地道:“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失误,才让师尊遭罪。” “不是。” 明修诣疑惑道:“师尊说什么?” 宫梧桐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有错误,若是放在平常,他因贪凉而生了病,肯定会指着明修诣鼻子一顿骂,将所有罪责都推给旁人,什么“我让你冰我你就冰我啊,你怎么那么听话”“都是你的错,反正师尊没错”的歪理一套又一套,让人恨不得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只是这一回,宫梧桐却罕见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贪凉才得了报应。” 明修诣轻轻吸了一口气,悚然看着宫梧桐,觉得他师尊肯定被人夺舍了,否则怎么可能主动认错。 宫梧桐见他这副模样,道:“你什么表情。” “对师尊知错就改的行为表示敬重的表情。”明修诣说,“先不论谁对谁错,师尊这样硬熬着也不是办法,我……” 明修诣又咳了一声,欲言又止。 宫梧桐问他:“你总是咳什么,你也生病了?” “不不、不是。”明修诣心虚地将肩上的马尾长发捋到背后去,又干咳一声,努力保持镇定,温声道,“弟子有个其他法子,可以不用将灵力探入师尊经脉就能将寒意引出来的。” 宫梧桐没察觉到明修诣的异样,忙道:“什么法子?” 明修诣没吭声,他往床沿又靠了靠,朝着宫梧桐伸出手,声音轻柔。 “师尊,请恕弟子冒犯之罪。” 宫梧桐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冒犯自己。 下一瞬,明修诣轻轻俯下了身。 宫梧桐呼吸一顿,异瞳倏地缩小,怔然看着近在咫尺的明修诣。 冰凉和滚烫相互交织,逐渐没有界限,泛着寒意的白雾从唇舌中缓缓溢出,被舌尖牵引着吞入口中。 宫梧桐很讨厌雪天,一旦有一丁点寒意都得带着明灯过去,时刻让春意萦绕周身。 而此时,他鼻息间全是那雪地的气息。 清冽又带着莫名的甘甜。 宫梧桐腰身一阵阵发软,靠在软枕上几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冰天雪地中。 体内一直像是竖着冰刺的寒意像是被什么勾着,一点点从他的五脏六腑汇成细小的河流流出他被迫分开的双唇。 宫梧桐不知是烧糊涂了,在最后一丝寒意的尾巴扫着他的舌尖流出时,他竟然有些舍不得那清冽的气息,试图伸出舌尖去勾那丝寒意。 气息冷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