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周老爷子仔细收着,自己省着吃,大部分用来送礼请客,维持着周家在村里的脸面和排场。 可瞧瞧今年带来的,烟也普通的软壳烟。酒也是普通的瓶装酒,连个硬纸盒都没有。红糖白糖到还在,可奶糖变成了水果糖,奶粉变成了麦乳精,档次都低了。茶叶倒是一大盒,可里面全是塑料袋,不是铁皮罐头装的。 其他什么香糕红绿酥糖,鸡蛋糕饼干之类的点心,瞧着大包大盒,可其实都不上档次,花不了几个钱。 一看这个年礼,罗小兰的脸就拉长了。可她不怪自个儿子礼薄,就怪大儿媳妇宋梅刻薄。肯定是宋梅这个不做脸没良心的刻薄鬼,克扣了她儿子的孝心。 等会见了这刻薄鬼,她非得好好说两句不可,坏了规矩可不行。 可惜,罗小兰想着给宋梅立规矩,却不知宋梅已经先下手为强,给周家全家人都立了规矩。 她不来了,摆明车马告诉周家人,老娘不爽你们,不鸟你们,爱谁谁去吧。 把罗小兰气得,差点就要在屋里破口大骂。 还是周老爷子进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才把她刚要涌出喉咙的臭骂给瞪回去。 不能对着大儿媳妇撒气,罗小兰也不白给,扭头到灶间对着小儿媳妇出气去,寻了个由头把罗招娣给骂了个臭死。 亲娘为了大哥的老婆骂自个老婆,周连喜可不乐意了。 罗招娣是他老婆,他爱打就打,爱骂就骂,这是他的权力。可凭什么他老婆要替老大的媳妇受过? 于是蹬蹬蹬就跑过去,到灶间一把拉起罗招娣,梗着脖子对亲娘道。 “这是做啥?我在这屋里是死人是不是?逮着谁都能往我头上屙屎拉尿?妈,你有气对着大哥撒去,拿我媳妇出气干嘛?是老大自己拿不住媳妇和闺女,给你受气,关我们什么事。走,跟我回去,咱不受这闲气。” 说着,就把罗招娣给拉走了。 嚯,罗招娣看他的眼神,就跟看救世主似得。心里还觉得他对自己有情有义,是个好老公。 殊不知他把她带回自个屋里之后,劈手就是一巴掌。 “没出息的蠢货,还得我过去帮你说话。妈在老大那儿受了气,关你什么事?你就不会自己回嘴,叫她找老大去?瞧你那蠢样,真给我丢脸!滚!” 一脚就把她踢开,让她在楼下蹲着,他也不管,自顾自上楼自个逍遥去。 本来在灶间里挨骂,至多就是耳朵烦,但反正她皮厚,挨骂就不疼。灶间里暖和,趁罗小兰不在她还能偷点吃喝。可到了自个屋里,空荡荡要啥没啥,又冷又饿。 可怜罗招娣心头的甜蜜喜悦都还没散去,就一盆凉水泼了个透心凉。可这蠢货已经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但不觉得周连喜人渣,反而还觉得他说得对。是自个没用,给他丢脸了。 于是就在心里怨恨罗小兰和周老大一家。 那头罗小兰听了周连喜的话,也当真回头去找周老大说道,埋怨大媳妇宋梅刻薄没规矩。 本来她要是单单埋怨宋梅,周连贵也没话说。毕竟他虽然认同宋梅对周家生气这事有理,可正月初一明晃晃的打脸,还让他一个人面对整村人看笑话的嘴脸,他心里也难受,也对宋梅有意见。 可偏偏罗小兰话里话外还带出了周连喜,意思是连喜虽然这不好那不好,可终归是拿的住媳妇和儿女,在家里像个男人,说话响亮。 哪像他,外面说得好听,是个城里干部,当官的。可在家倒成了“小媳妇”,还得受老婆的气,连女儿都不听他的。 一说起他那个“宝贝女儿”周倩倩么,罗小兰更是一肚皮埋怨。 周老头是打定主意要老大继承家业了,放弃了老三。可老大家里就一个闺女,将来这家业岂不是要给一个赔钱货外姓人?合着她和老头辛苦攒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