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他心中,这个家除了我之外,都没什么可留恋的。 ……也不对,还有伊桑。 伊桑这孩子哭着追了他好久,最后还得被琳娜拉开的。 酒酒说:“伊桑,再见。” 然后转身登机,头也不回。 - 酒酒在中国见到了他的亲生父亲。他很努力地练习中文、学习舞蹈,极快地适应新的环境。 他会和美国家人打视频电话,屏幕前笑得轻松,一关闭通话笑容就敛了下来。 他抱着我,低声说:“真烦。” “又不喜欢我,说什么挂念我。” - 后来五年,酒酒在专业院校学习舞蹈,宿舍小小的一张床,他还要把一米八的我带在身上。 我占据了大半个床铺,他只能挤在小小的角落里。少年已经有我肩膀这么高了。他喜欢睡在里侧抱着我,好像我替他挡住了外面的整个世界,他就会有安全感一样。 酒酒的室友笑他:“浮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抱着玩偶睡啊?跟女孩子一样。” “这只玩具熊看起来好旧啊。你不能换一只吗?” 酒酒说:“我不换,我就要抱着它睡。” 给我感动的一批。 十五岁的时候,我实在太残破了。玻璃眼珠都掉了一颗,身体开线,露出里面的棉花。 酒酒又给我换新棉花,用针给我缝补身体,还给我安上了一颗新的玻璃眼珠。 我就又开始苟延残喘,靠着一点点生机慢慢续命。 - 酒酒的父亲吸毒了。 那段时间,家里经常来讨债的人。 他们围着男人拳打脚踢,男人不护自己的头,反倒护自己的腿,口里喃喃:“不要打我的腿,我还要用来跳舞,不要打我的腿……” 那些人闻言,立刻就把酒酒父亲的腿废了。 酒酒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这个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乖软的、安静的孩子,好像一瞬间就爆发了。他抄起椅子,将那一群人全都打趴下,砸的头破血流,眼里的狠戾令人心惊。 我好心疼他。 我不想回忆这段了,跳过吧。 反正那段日子里……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 到后来酒酒已经麻木了。 十六岁的少年,还是涉世未深的年纪,他却仿佛经历了人生大半的惨痛。而命运告诉他,还不够。 你受的苦还不够多。 酒酒十六岁那年被星探看中出道,他容貌那么出挑,又急需钱,总是在应酬上被人动手动脚。 他每次回来都要洗很多遍澡,把身体洗的快脱掉一层皮,爬上床抱起我:“今天那个老男人又摸了我腿,还有一个捏了我脸。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还没你干净。” 可他仍旧是要每天去应付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直到有天他回来,脸上两个掌印,他没有去洗澡,只是坐下来静静地望着我。然后一言不发地爬上床抱着我。 “别嫌弃我脏……我太累了,今晚不想洗澡。”他对我说,“对不起,大熊。” 傻子,我不嫌弃你。 谁欺负你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如果我是一只真正的熊就好了,我足够强壮高大,我就可以保护他。 - 再后来,酒酒衣衫不整地跑回家。 “我洗不干净了。”酒酒躺在我身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人。我爬了我们韩总的床。我也有主动靠潜规则走捷径的一天。”他捂住脸自嘲地笑出声。 “但他没碰我,还给了我资源。”酒酒声音平静下来,“我不后悔。” 酒酒有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