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 幸而王德善八面玲珑,自己身上虽有伤,却不影响他指挥旁人,将一切都打点得井井有条,无需顾慈操一点心。 戚北落这两日一直在忙着拔除姑苏官场上的蛀虫。 首当其冲,就是那“占地为王”的柳巡抚。 据璎玑每日不辞辛劳地扒在窗口偷听来的情报,凤箫那日呈上去的罪状,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没等念完,戚北落就已气得踹翻了桌案。 而其中最让顾慈惊讶的则是,那晚山庄里的刺客,竟也是柳家派去的。 虽不是柳巡抚,却是他女儿柳之岚。 不过是酒宴上起了点小冲突,且本就是她有错在先,竟就能痛下杀手?更何况自己的出身也不算低,她动手前,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见从前她在姑苏,对寻常百姓是何等蛮不讲理,当真死不足惜。 待到出发这日,顾家姐弟三人要先回裴家,同裴老太太道别。 戚北落和奚鹤卿忙着收押名单上的罪官,并未与它们通行。众人约好,分头将一切事务都处理妥当后,再到城门汇合,一道出发回京。 马车刚过城门口,璎玑瞧见街边的糖葫芦贩子,便死活走不动道。姐妹俩没法,只得让顾飞卿陪她过去。 马车外突然吵嚷起来,顾慈撩开帘子往外瞧,便见前头熙熙攘攘都是人,定睛一看,就看到了囚车。 而被囚在里头的,赫然就是那柳巡抚。 围观百姓抓着烂菜梆子和臭鸡蛋,骂骂咧咧,不断往他脑门上砸。 顾蘅好奇心旺盛,忙拉着顾慈下去看热闹。 “我听奚鹤卿说了,锦衣卫上柳家拿人的时候,这柳巡抚就被倒吊在自家大门口,捆得跟粽子似的,身上还挂着那柳字令。” “不仅是他,其他几个犯了事的官员,也都是这一出。且每人身上还都附了份信,细数这人犯下的所有恶行,竟比凤箫列举的还详尽。” “慈儿,你说这柳眠风到底是谁啊?怎的这么神通广大?” 顾蘅喋喋不休,踮着脚往里张望。 顾慈捺了下嘴角,不自然地看向别处,“谁知道呢......” 那日她曾答应过裴行知,不会将他的身份告诉旁人,所以眼下也只有她和戚北落知道这事。 想来这串被倒吊着“粽子”,大约就是他说的新婚之礼吧。 戚北落一直为这事焦头烂额,裴行知便顺水推舟闹了这番。 既帮戚北落除去心头大患,好让他们能安心回京,也将所有矛头都引向柳眠风这身份,就算有人要寻仇,那也该寻他柳眠风。 然这世上,除了他们外,没人知道柳眠风是谁,更不会将这么个嫉恶如仇的任侠,同裴家“游手好闲”的大公子联系到一块。 还真是个妙人。 “放开!放开!你们是何人?竟敢这般待我?仔细我告诉爹爹,叫你们统统吃不了兜着走!” 队伍末尾,柳之岚厉声尖叫,扭动身子不肯就范,手上镣铐“咣咣”作响,死猪般的被拖拽着往前走。 早间,她尚躺在闺房中做美梦。 梦里头,太子殿下和岑公子一道上门求亲,满口情话,句句不带重样的,甜得她合不拢腿。 她正为难到底该选谁为夫时,锦衣卫就冲了进来,硬生生将她从美梦中拽了出去。 女人对情敌,大约天生就有种特殊的敏锐力。 混乱不堪的人群中,柳之岚一眼就瞧见了顾慈。 “你!一定是你,怕我夺走太子殿下和岑公子的宠爱,便使阴谋诡计暗害于我,好自己独占他二人!” 她不知哪里的力气,竟推开身边的锦衣卫,张牙舞爪朝顾慈猛冲过来。 顾蘅反应迅速,折了道边一根柳枝,“呼哧”往她脸上用力一抽。 柳之岚惊叫一声,捂着脸趔趄往后倒,锦衣卫随后赶来将人拉走。 殷红顺着指缝淌出,她却犹自不足,目中露出刻骨的怨恨,冲着顾慈大喊大叫。 人群被声音吸引,都不自觉围聚而来。 马上就要离开,顾慈本不愿多生事端,眼下却不得不被搅进来,蹙眉睨她,“你说是我坑害的你,那我便要问问,是我将太子的阴私告诉你,让你当众拿出来取笑,得罪他本人?还是我将刺客借于你,诓骗你去山庄行刺的?” 柳之岚一怔,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顾慈冷笑,“你不说,那我替你说。指使你做这些的,是你表姐王若吧。” 柳之岚未料她会忽提起这个,眼神闪烁着,鹌鹑似的蔫下脑袋。 顾慈看在眼里,心下也都了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