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难尽地摆手,“强迫症和洁癖伤不起。” 钟斯年微愣,“这么难受?” 每个人的承受极限不同,他卧底潜伏的那六年去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地方,比这更脏乱更糟糕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觉得有什么。 想了想,觉得安楠还小没见过那样的场面,女孩子矜贵,又能理解。 “不然,你在外面休息,我进去吧。” 里面还有鉴定科的同事在调查取证,他们进去就是走个过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线索。 “不用,你先去吧,等我缓缓。”安楠在寝室外面的走廊上走来走去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见安楠是真不习惯那么脏乱的地方,还为案子勉强自己,钟斯年的心被扎了一下,“你确定?我去看也是一样的。” 其实,安楠明面上占着顾问的头衔,实际上很少去现场。 每次案件发生后,基本全部是等各种证据、线索、疑虑落实后再把一切拿到她面前,就跟在《福尔摩斯》上破案的感觉差不多。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的诞生:长久下来,案子破了一个又一个,还没发现她身上的问题——安楠可以看血腥的残忍的现场照片,却无法忍受过于脏乱差的现场。 不是这次突然地暴露出来,钟斯年还没发觉,“你上次去马高朗家没问题。” “他们家除了地上那滩血,还是挺干净的。” 主要是客厅不乱,桌子抽屉被抽出来乱翻的场景全在卧室里面,安楠没见到就还好,比不上刚踏入寝室异味忽然扑面而来的那种猝不及防的**感。 心疼前面进去的鉴定科同事们。 也不知道寝室的四个小姐姐是统一嗅觉失灵,还是长期处在异味环境之下适应了习惯成自然就闻不出来了。 钟斯年大致清楚安楠会感觉不适的程度。 见安楠自己调整在做深呼吸和心理建设,他转身进了寝室,忍住异味带来的不适感拉开阳台的门,让风顺利地从阳台穿入从大门穿出,多少吹散一点积蓄已久的异味。 夜晚的风有点猛,吹得寝室里的窗帘、帐子哗哗作响。 鉴定科的同事本想让钟斯年把门窗关起来免得影响工作,呼吸到冰冷的新鲜空气后精神一震,不再提了。 他们是强行忍着,又不是真的嗅觉失灵,早就想吐槽为什么现在女孩子的房间不香不说还那么臭了! 钟斯年观察阳台,注意到鉴定科取证后落在栏杆上的掌纹,“死者是从这里下去的?” 案子还未定性前,他刻意避开任何“跳”“掉”“推”等会引起歧义的字眼出现。 鉴定科的同事回答:“是的,阳台里面有一只拖鞋,应该是在攀爬栏杆的时候掉的,栏杆上有一个脚印,与拖鞋的大小纹路符合。另外一只拖鞋是在坠落过程中掉下的,在离尸体不远处的地方找到。” 回答得很是详尽,声音还刻意提高了些。 不光阳台上提问的钟斯年听到,躲避异味在走廊上的安楠也听到了。 缓了一会儿,安楠屏住呼吸走进去,有同事好心递来一只淡蓝色的口罩和一双手套。 安楠道了谢戴上口罩,前往阳台查看。 阳台里里外外已经被取证过,安楠与死者身高差不多,戴上手套后盖在掌纹的位置,一脚踩在拖鞋印的位置上,跨过栏杆。 角度与位置都很正确,分毫不差,不像是故意杀人后再做出来的。 钟斯年紧紧地盯着安楠,两手虚虚地环着,绷紧了神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