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念头很淡,说不上恨,更说不上难过。 沧玉一呆,轻声道:“这不重要吗?” “若是他们有意丢弃我,那我想念他们岂非是自取其辱;若他们无意丢弃我,多少也算得看守不力,对我并不上心。”玄解闭了闭眼睛,又很快睁开来,口吻已比冬雪还要更冷三分,他紧紧握住沧玉,“既是如此,我还想他们做什么,反正这些年来我过得很好,有你就足够了。知道他们如何,不知道他们又如何?” 沧玉听了这几句话,心中当真是说不出的难过,玄解虽是一点都不伤心,但他却为玄解伤心,便凑近过身去,将异兽抱了个满怀,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他其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有些话自然而然就从舌根流淌了出来:“我真担心你,玄解。” “担心什么?”玄解抱着他问道。 沧玉闭上了眼睛:他没办法允诺像玄解爱自己那样爱他,那十万分的情意,他至多能回馈十分之一。 这天底下还有许许多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玄解的确很特殊,可并不是唯一的。 “担心你孤孤单单的。” 沧玉紧了紧手,黑红色的头发擦过他的指尖,如同燃烧的烈焰,声音在风雪里格外清晰:“要是我哪天没有看见你,你该多难过啊。” 玄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很轻地笑了笑,干脆将沧玉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天狐任由他近乎放肆地动作,温顺无比地与异兽紧贴在一起,半点不见当初船上二妖你来我往讨价时的游刃有余。 “没关系。” 玄解轻轻吻了下沧玉的脸颊,极为认真地注视着天狐纤细的脖子,然后埋了进去,眼前瞬间变得漆黑,只剩下些许光从底下渗出,他只好闭上眼睛,任由睫毛微微搔过天狐的肌肤。异兽在寂静之中听见了风雪与浪潮的声音,湿润的水汽顺着衣摆蔓延上来,分不清是天狐的体温过于冰冷,还是这海边风雪过盛,他轻缓道:“我看着你就好了。” 比风雪更大声的,是沧玉的心跳与鲜血流动的声音,玄解静静聆听着,他并无撒谎,只要这样看着沧玉,他已心满意足。 沧玉知道他并不明白,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伤心啊。 结果连午饭都没能吃上,他们一直待到黄昏时分,看完了夕阳落山,方才起身准备回去。晚上的风雪更大了些,地面上已经薄薄地攒起了一地霜雪,回渔阳时各家还未关门,能看到小孩子在街上嬉闹玩耍,听见呼唤,急忙奔回父母怀中。 沧玉握紧了玄解的手,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的,他自己没有父母,又失了忆,当然无从查询而起;可是玄解说不准是有迹可循的。那烛照的幼崽至今没能找寻到,大概是死在某个角落里了。 其实沧玉并不是没有怀疑过玄解,可当初九昭来时,说是新蛋,其实那小烛照出生已有八十载,估摸着早已是个破壳而出的小妖兽。而玄解看起来才出生不过几日,时间无论如何都对应不上,因此罢休,再来之后看到消失在倩娘嘴里的蛋不计其数,就彻底灭了这个念头。 比起幸运,沧玉倒更相信那重明鸟是吃掉了烛照幼崽,才失了智地跟狐族硬碰硬。 都是被父母丢弃,那烛照是不慎丢失,而玄解则不知具体,每年如此被吃的蛋不知有多少枚。 玄解是当真不在意吗? 沧玉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回客栈,路上有人见着他们俩牵手,唾一句伤风败俗只当没有听见,遮住娃娃双眼的,那就更不在意;直到他回到客栈时被店小二拦在了门口,他二人出手都颇为大方,这小二人还年轻,未修炼出厚脸皮来,一时间支支吾吾竟有些不好意思。 “二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您二位的房间漏了风,得请师傅来重新粉饰装修,其他客房又都满了,您看是不是到别家去?” 问是这么问,实际上这店小二已将东西都收拾齐全,沧玉跟玄解不曾带多少东西,只有几件衣服,银两则随身携带,因此包袱甚小,解开来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小二半点都没藏起,全收在了其中,大概是为了快些打发走两妖。 沧玉听闻此言,不怒反笑:“我二人的房间漏了风?是何处漏风?” 店小二支支吾吾,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