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往人间,还为一桩未了的俗事。我还要将此剑还给他的主人。”棠敷握着剑,神情似喜非喜,似怨非怨,“我躲了上百年,不知他如今怎样了。” 话中有无限柔情缠绵之意,连沧玉这个单身狗都听得出来。 这把剑的女主人,八成是棠敷的情债。 出行之事还要详谈,棠敷对人间经验不少,可大多数都是百年之前的东西了,不知人间换了几代皇帝,变了几番沧海桑田,只能从箱底掏出几两白银与黄金勉做盘缠,有张磨损的旧路引勉强放着,说不准还能再用。 沧玉心道:“百年前的路引再出现,要能再用,那真叫见鬼了。” 谈话果真一直到了晚上,沧玉大半夜才回去,平日早眠的倩娘竟没有睡着,而是一直张望着他回来方才安心。 沧玉心中痛快高兴,想着不日就要离开这青丘,脸上难得带着笑意,见着倩娘还在窝里醒着,朗声道:“倩娘,我明日要离开青丘,不定多少时日才回,你往后不必日日守着这屋子,管自己快活逍遥去。”他顿了顿,又道,“我回来后,自会唤你回来的。” 倩娘听得一怔,呆呆愣在原地,半晌才道:“哦。”她挪了挪受伤的翅膀,将头埋在果子里,原先想说得那些话都烟消云散了。 玄解走了,沧玉也走了,她这二十年来从没逍遥自在过,好像被笼子养惯了的鸟儿,一时得了自由,反倒迷惘怅然起来。 不过倩娘想了想可以再次在蓝天之中无拘无束地飞翔,不必记得有个归处跟落点,又不由激动了起来。 此刻沧玉太过快活,并未瞧出倩娘的异样,顾自走进屋子里,本想打包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必打包,干脆回屋子里倒头就睡了。 第二日中午两狐在约定的地方碰了头,正欲出发,赤罗气喘吁吁地跑来捎了个口信,说是容丹失踪了,春歌料定她八成是回人间去了,要他们俩在路上再多添个支线任务,总之在霖雍来要人前把人找回来。 沧玉知晓容丹就与玄解待在一起旅行,而且她一个女主体质,走到哪儿就会有麻烦降临,好让后宫出现安排剧情,行踪好打听得很,倒不以为意,就把任务认了下来。 棠敷不知具体,皱了皱眉道:“她怎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擅自离开,给青丘平添许多麻烦。”这话说了一半,棠敷顿了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阵阴一阵阳。 “即便她说了,春歌又会同意么?”沧玉凭良心说了句公道话,“她并不是狐族的犯人,怎可半点自由都不给,思念亲人是人之常情,她是来青丘做客,又不是来做阶下囚的。” 棠敷瞧了沧玉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了。 不知道是觉得沧玉说得有道理,还是觉得没必要在容丹的事上与沧玉争。 沧玉衷心希望是前者。 到了凡人的地界,妖族能不用术法最好不要用术法,免得引来许多祸患,两狐用术法赶至青丘的边界处后才换成了两条腿走路。 青丘的邻居不止是妖怪,还有一个隔着较远的青羌国。 青羌国内只有凡人居住,偶尔有奇人异士出现,向来跟青丘互不相犯,他们甚至压根不知道自己有群妖怪邻居。类猫与赤水水都常来此处玩闹,各有分寸,绝不会借术法闹出人命跟惹乱子,甚至狡黠如类猫最多就是变成美女骗骗凡人的阳精,一夜贪欢,各取所需。 最重要的是青羌国主有龙气庇佑,寻常小妖寸近不得,而大妖更不会因一时意气与龙气结下因果。 说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青羌国的都城就建在了青丘临近,龙气几乎化为实体笼罩着整个都城,要是建得更远些,龙气稀薄,指不定还真有几个不长脑子的妖怪会惹下泼天的麻烦。 作为两个大妖里唯一跟人打过交道的棠敷,自然责无旁贷地肩负起了一路沟通的事,走陆路有走陆路的好处,走水路又走水路的好处。沧玉从未离开过青丘,叫他走陆地未免太过颠簸,道路不平稳不说,马车好似要将人的身子骨震个散架,若是连夜赶路,只怕要吃不少苦头,衡量之下,当然水路更佳。 棠敷前去买船,沧玉不敢离开太久,就站在原地四处瞧了瞧,见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