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筵停下了脚步,对友人道:“大江, 我不和你一块儿回宿舍了, 我刚才把回来路上的事和我爸那个朋友讲了,那个叔叔很担心我, 让我今天去他那里。”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他明天开始休息,正好想带我出去玩。正好开学第一天我也没课,所以可能这三天都不会回来,你也不用担心。” 这个“叔叔”还是上次在血族亲王那里留宿的时候编出来的,没想到又用上了。 江田果然依然没有怀疑:“那你小心一点,到了之后给我发个消息。明天好好玩。”说完就挥挥手独自向公交车站走去,完全没有想到友人是要去见一只吸血鬼。 迟筵如今已经对到血族府邸的路记得很清楚了,即使是深夜也轻松地指挥着司机将自己送到建筑正门门口。 格雷显然对他的深夜造访吃了一惊, 拉开门把已经冻得浑身发凉的人类让进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房子中的暖意迅速驱逐着体内的寒意,即使这样迟筵还是忍不住向壁炉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同时拿出手机给江田发了报平安的消息。他已经预知到自己未来几天大概什么都没法看到,更别说使用手机了:“我来找艾默尔亲王,我有事情想和他说, 能帮我通报一下吗?” 格雷让他坐到沙发上,给他端上一杯热的红茶:“你等一下,我去告诉殿下。” 迟筵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端着精致的瓷质茶杯喝了一口,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突兀地跑过来的行为有多么奇怪而冒失。 不一会儿格雷就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来,向迟筵做了一个手势。 黑色丝带依然挂在房门前的把手上,迟筵伸手将它摘下来,熟络地蒙上自己的眼睛,然后缓缓推开面前那扇厚重的木门。 这次他站在门口玄关处没有继续向前走,也不像往常一样等着卧室门自动合上,而是主动转过身伸出手摸索着将门关上,随即便就势趴伏在门上,露出细白的后颈,柔顺的、毫不抗拒的献祭一般的姿态,像是一只主动趴上祭坛露出致命弱点供观者赏玩的小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血族一定能看见——从他进门的一刻,血族就能看见他。 果然,他听到吸血鬼亲王的脚步声迅速接近。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吸血鬼用左手搂住他的腰,右手抚摸着他的后颈,更用力地将他向门的方向压去。 獠牙刺了进来。 迟筵把右手臂抵到额前,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但是依然有忍受不住的闷哼从他嘴中溢出。这次被吸血的感觉似乎比往日的都更要强烈。 他想他真是疯了,没有什么原因,却偏偏要找借口过来,让这个吸血鬼吸血。 他确定他不是叶迎之所说的那种被吸血上瘾的症状,他只是想想办法接近这个在所有传闻中都极为难以接近的血族而已……哪怕被他吸血也没什么。他不抵触,不反感,甚至是自愿的。 他想在忘记之前,更接近这个血族一点。 过了许久血族才拔出獠牙,一面沾着津液用拇指抚平他的伤口一面淡淡问着:“这么晚了,又主动跑过来,一进来就这么乖得先让我吸你的血。又是为了什么?” 迟筵没有回答,而是主动转过身来,试探着伸手回搂住吸血鬼,微微仰起头在他侧脸上吻了一下,像一只小心翼翼要讨人欢心的小动物。 血族从鼻腔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可以听出来他并不没有不满,相反,他很享受这个感觉。 “殿下,”迟筵放下心来,依旧保持着趴伏在对方肩头的姿势小声道,“我今天晚上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群流浪的袭击人的吸血鬼,你能不能帮忙去惩治他们?” 血族轻笑了一声,突然使力将他横空抱了起来,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却没有把迟筵放到一边,而是继续把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后颈轻声道:“就为这点儿事情?” “就为这点儿事情?嗯?”他又重复了一边,轻声呢喃着,“我不信,又是主动趴着让我吸血又是主动献吻,乖成这样只为了这点事情,我才不信。” 迟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却感觉到血族拿起了他的左手,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那颗戒指:“你不是还有吸血鬼猎人朋友吗?你还带着他的戒指。这种事情又何必来找我。” 迟筵没有说话,艾默尔亲王也沉默了一秒,突然又开口道:“我才想起来……送你戒指,他是向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