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无错,可苏璃因她病了,便是错了。 蒋氏并非她的生母,自然是站在苏璃的角度,为苏璃考量。 婚事不成,由容姝开口解除,也算全了容姝的脸面。若是相府提出来,容姝与秦隐和离一事便会翻出来,旁人如今知晓是秦隐的过错导致,之后难免这股风向一边倒,猜测她的品性问题,否则相府为何会解除婚约? 谢桥起身,像蒋氏致歉:“此事我知晓缘故,姝儿与两个孩子亲近,昨日里是孩子的生辰,他们希望姝儿陪同他们一起过。往日里,姝儿并不与秦家沾边。此次事出意外,今后定不会旧事重蹈。” 蒋氏的脸色并未缓和,拿起手边的册子继续翻看,仿佛并不将谢桥这一番往心里去。 谢桥脸上的笑容不变,提着药箱背在肩膀上:“若再出现昨日之事,定不会令夫人为难。” 蒋氏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向谢桥,脸上露出宽松的笑意道:“郡王妃行事,我最是放心不过。你已经为人母,最是能够体谅做父母的一片心。良缘定是极力促成,至于孽缘,相信郡王妃也会如同我的选择,快刀斩乱麻。” 谢桥道:“夫人说的极是。姝儿不是个糊涂的人,她定能体会你一片真心。” 蒋氏脸色稍霁,满意的颔首。 谢桥也不便留下,当即告辞。走出正院,谢桥脸上的笑容敛尽,望着苏璃院子的方向,眉头紧锁。 “郡王妃,丞相夫人找您有何要紧事?”明秀一边跟在谢桥身后,一边伸手拿过她肩膀上的药箱。 谢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明秀知晓谢桥眼下心情定然不大好,不再多问。 这时,苏蔺身边的长随迎面走来,恭敬的对谢桥说道:“郡王妃,相爷请您去书房一叙。” 明秀皱紧眉头,这一个两个,究竟发生何事了? 谢桥点头,跟着长随去往书房。 苏蔺坐在蒲团上,身前的一方长几上,茶水沸腾,汩汩作响。 谢桥走进来,苏蔺手执小竹筒做的勺子,撇去茶末,斟茶递给谢桥:“听闻郡王妃有一手好茶艺,老夫茶艺粗糙,郡王妃将就。” 谢桥鼻端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吹一口气,浅抿一口,含笑道:“苏相自谦了。” 苏蔺品了茶,大抵是口感满意,紧锁的眉头舒展,指着书案,径自起身走去:“宫中的事情,郡王妃知道多多少?” 谢桥闻言,心中凛然,苏相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他的道理。冷不丁提起宫中。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说道:“难道宫中出事了?” 她近来心思都放在常乐那边,倒是忽略了宫中。 苏蔺脸色阴沉,点了点头,坐在太师椅上,将一封印有火漆的信放在谢桥的面前,“成王还在世的消息流传出来,皇上休朝三日,身体欠安。前太子一死,皇上惊闻噩耗,气血攻心,昏厥过去,一直不大好。” 谢桥心里想,皇上的病来的突然,他是当真身体有病,还是有人想要他病? 前者好办,她可以进宫为他诊治,了解他如今的状况。 如是后者,谢桥脸色陡然凝重。 “皇上昏厥过去,翌日荣亲王代为执政,老夫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朝中能用之人,也只有荣亲王能够代替皇上执政。今后四五日,都是皇上亲自早朝。气色不佳,说一两句话,便要喘上几声下。近来这几日都是荣亲王执政,我等不放心,便前去面见皇上,皆被看守在兴乐宫前的刘公公给挡了回来。” 苏蔺越说脸色越沉,将他写的奏折放在谢桥的面前,气愤的说道:“老夫之前与皇上商议,征兵增加将士的抚恤金、饷银,荣亲王给驳回来。这等大事,岂是他一个亲王能够处置?” 谢桥想的更深,她能够想到的,苏蔺只怕也想到了,所以特地寻上她。 “苏相找了顾阁老去见皇上,依旧被人用相同的借口给挡了回来,并未见到皇上?”谢桥手指摩挲着朱砂批注,又将火漆里的信抽出来,一目十行。 啪—— 谢桥将信纸拍在书案上,脸色阴沉,眼底一片冷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