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蓦见帘子垂落,翻身上马,长长的队伍朝郡王府而去。 婚期虽然紧张,却并不简陋,反而极为盛大。 百姓夹道观礼,极为好奇新娘子是何等花容月貌,令桀骜不驯的郡王立下不纳妾的豪言! “我见过郡王妃,她的容貌并不出众,只属中等。郡王如此爱护,想必也有她的过人之处。”人群里有人议论谢桥的容貌,一青衫男子说道。 闻言,众人对谢桥的好奇心更甚。 而不远处的酒楼雅间里,南宫萧手里把玩着白润小巧的瓷杯,垂目望着吹吹打打而来的迎亲队伍,视线胶在火红而灼目的喜轿上,倏然收紧手中瓷杯。 “主子。”穆林想问南宫萧此时是否要动手。 南宫萧一言不发,人群里隐匿着秦蓦安排的隐卫,他也可以部署并且有六七分把握将她带走。 忆起昨日谢桥冰冷的目光,南宫萧的手微微颤抖。 他可以不顾一切。 却唯独怕她那剪水秋眸里蕴含着对他的恨! 是的! 他怕谢桥恨他! 这一刻,他无比的痛恨自己,原来他也会在意一个人的感受,而独自吞咽苦果。 紧紧的闭上眼眸,南宫萧心里告慰自己,不妨事,他总会让她心甘情愿跟着他离开的一天! 再次睁眼,喜轿已经离开,沉吟道:“回驿站。” 而旁边的雅间里,秦隐看着独酌的玉倾阑,又看看站在窗前怔然出神的姜裴,勾唇道:“你们今日这是怎么了?” 玉倾阑浅笑道:“师妹出嫁,心里高兴。” “别笑了,你不知这笑有多牵强。”秦隐拿走玉倾阑手里的酒杯,搁置在桌子上,听着外头传来的唢呐声,语重心长道:“非你所愿,也并非你所为,莫要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玉倾阑嘴角的笑,透着一股子涩意。 他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若是他一直在江南,不曾不甘,不曾回京认亲,许不会知道这些事情,那么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娶她过门。 一切,在他选择回京之时,他便错过她。 命运使然! 秦隐并未想过姜裴会对谢桥用心,他与秦蓦有过节,而谢桥于秦稚秦逸有恩,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将姜裴归结为他感恩谢桥。 “你不去吃喜酒?” 姜裴回头,脸上的笑容似真似幻,讳莫如深的说道:“喝!怎么能不喝?”转而对玉倾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此时去正好。” 玉倾阑拂了拂纤尘不染的雪白锦袍,优雅的起身,与姜裴一同去郡王府。 —— 喜轿停在郡王府门口,秦蓦对着轿门射箭,喜婆搀扶谢桥下来。 跨过火盆,将红绸递给秦蓦。 秦蓦视而不见,直接牵着谢桥的手,踏上红毯,朝堂屋而去。 拜堂之后,被送入新房。 一干宗氏之妇也紧跟着进入新房。 谢桥坐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喜床上,透过薄纱看着满屋子的人盯着她瞧,紧张的握着自己的手,被他温热的手心,如今因惶然而越发的冰冷。 秦蓦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揭盖头,却被喜婆制止住:“哎哟,郡王,使不得。”递出秤杆道:“郡王,请揭盖头。” 秤杆握在手心,秦蓦内心不平静,挑几次才将盖头掀开,她凤冠霞帔的模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屋子里的人见状,掩嘴偷笑。 “新娘子可真漂亮。” “是啊,否则郡王怎会如此心急的娶回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赞叹。 谢桥涂抹胭脂的面颊,愈发红似朝霞,份外动人。 秦蓦目光灼灼,一瞬都不离她的脸。 终于,她是他的人,此后冠上他的姓! 喜婆高声说道:“新人请喝合卺酒!” 秦蓦坐在谢桥的身旁,她身上淡雅清香十分好闻,不似往日的清冷,透着淡淡的香甜,格外诱人。 秦蓦端着两杯酒,一杯塞在谢桥的手中,两人紧贴在一起,喝下合卺酒。 喜婆说几句喜庆的话,秦蓦心情极好:“看赏。” 喜婆领赏,笑眯眯的带着屋子里的人退出去。 明秀、半夏也跟着站在门外。 屋子里剩下谢桥与秦蓦两个人。 秦蓦热烈的目光令谢桥不自在的别开脸,他宽厚的大掌抚上她的面容,擦了擦。睨一眼发白的指腹,秦蓦哑声道:“这么厚重的妆容,不难受么?” 自然是难受,好在人生中仅此一次。 谢桥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膝盖上的手指绞拧。平日里见他十分平静,此刻许是氛围、身份不同,心中羞涩。 “凤冠很重,等会让她们给你取下。”秦蓦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口‘咚咚咚’地跳动,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