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究道:“同朕一个营帐就是。” 康业忙应:“是。” 赵究抬手虚握向半空,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康业,你说若一个女子心无眷恋,要如何她才能……把人掌控在自己手中?” 掌控人心之事本该是他最擅长的,但对着沈观鱼,那些血腥算计都拿不出手,才茫然求问于别人。 康业也有些惊讶,陛下何故问这个,难道是沈娘子不愿意……这真没道理,陛下龙章凤姿,对沈娘子又是无人可及的宠爱,沈娘子怎么会不动心呢? 但他没敢过多揣测二人的事,眼珠子转了转,答道:“回陛下,那便让这女子心有挂念就是了。” “如何让她有挂念?” “同她有个孩子,或是有许多的孩子,做了一家人,有了血脉联系,总是分割不开的。”康业说道。 要个孩子……他做不成的事一个孩子就可以了?赵究握紧了手,那她挂念的是孩子还是他? 他有些不乐意:“孩子当真能行吗?” “这世间女子有了自己孩子都会心软,若孩子的爹爹也宠爱她生的孩子,定是一颗心都归服了。” 罢了,总归比如今根本不在乎他要好,再说他确实需要一位嫡子,来堵着前朝催他大选的烦人折子。 赵究沉声吩咐道:“明日让院正过去给她把脉,开些坐胎的方子。” 康业点头:“好嘞!陛下。” 见康业带着院正过来的时候,沈观鱼茫然地被把了脉、问了话,之后一碗算不上好气味的药就端到了她面前。 “这是什么?” 赵究说得明白:“是坐胎药。” 沈观鱼哑然,赵究当真要她生个孩子? 赵究只是扬眉看着她,罢了,沈观鱼端起碗,当着他的面将药全都喝了下去,嘴里瞬间都是苦味。 扭脸看向赵究身旁案几,果然有一碟蜜枣,他拈起一颗蜜枣……放进自己嘴里,对着苦瓜脸的沈观鱼含笑张开双臂,让她过来…… 秋风终于将山野吹得半黄半绿,连绵的居翮山是历年皇家秋猎的猎场。 此刻长长的队伍如绵延的带子在山林下前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前后重甲的兵围护着中间明黄的华盖,气势恢宏。 再好的马车在山路里行走,都称不上舒服,何况沈观鱼天没亮就起了,又喝了苦药这一路颠簸过来,小脸焉耷耷的,抱着她的身子都跟面条似的往下出溜,让赵究哭笑不得。 “不是吃了蜜枣吗?怎么还是这么难受?”赵究把人搂在臂弯里。 沈观鱼鼓着腮转眼看向别处,她只是有些心神不宁,队伍后边就是官员和家眷,若是被人漏看了一两眼,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她说道:“这不是在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看见……” 赵究这几日又细看了沈观鱼从前的事,连她小时候念什么书启蒙的都知道了,当即对症下药,柔声劝她: “沈伯父一生的清名有受他恩惠的百姓记着,苏州不是还立着他的生祠吗,你坏不了他的功绩,况且伯母也只会盼你过得好,玉顶儿的,莫要为此刻声名所累,人都有来日,钦天监说今年只怕要有雪灾,到时你随朕救济百姓,往后更善待百姓,他们便不会觉得有什么。” 忽听他说这么一段话,沈观鱼有些沉默,赵究的话很对,其实宫闱艳事听到百姓耳里,大家说过笑过也就罢了,各人过各人的日子,但……她在犹豫害怕什么呢? 见她眼神似有动摇,赵究再接再厉:“你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当娘了,若还畏畏缩缩的,往后孩子怎么办,娘亲没名没分怎么护着他?” 赵究近来总是说孩子啊娘啊的事,沈观鱼见他真铁了心要生孩子,有些心虚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