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善。 定王冷眼将他瞧着,“高相这是来兴师问罪?” “微臣不敢。”高相语气不善,没半点不敢的态度。 定王便瞧一眼高元骁,“高将军也是?” “殿下明鉴,家妹被推下斜坡后浑身皆是伤处,随行婢女皆说是陶司马所为,不得不来问个清楚。”高元骁也只听高妘说了被推的经过,却只字未提后面阿殷解释的事情,高元骁不知内里,便是身形刚正,颇为不悦,“微臣知道陶司马并非任性之人,只是家妹亲眼所见,人证俱在。还请殿下见谅。” “人证俱在……”定王哂笑,看向高相,“高相也相信是陶司马所为?” “微臣相信小女。”高相身份虽不及定王尊贵,却也是永初帝信重且有实权的朝臣。对着太子都能咄咄逼人,如今爱女受伤,来定王府时也难掩汹汹气势,抬目直视定王,“不知殿下是否有耳闻,端午之后,京城传出流言,事关殿下、小女和陶司马,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微臣曾派人查访,得知这流言出处,竟隐隐与陶司马有关。小女素性柔善,这流言却损她闺中清誉,殿下是刚正不阿之人,还请秉公处置。” “若此事属实,自当秉公处置,只是——”定王踱步到高相面前,微微俯视,“高相竟如此轻易就被蒙蔽?” 高相冷哼了声,“还请殿下明示!” “陶殷与令嫒无怨无仇,又是闺中女儿,行事磊落明快不输男儿,岂会用此下作手段?本王敬重高相与高将军,也断不会容她这般行事。退一万步,倘若此事当真是她所为,高相以为,凭这点动静,就能追查道流言源头?未免太小瞧本王!” 定王面色愈发凝重,“再说今日之事,陶殷身手出众,倘若真有意加害,何必在众目睽睽下亲自动手。此时显然是有人刻意栽赃,陶殷已同尊夫人解释过,尊夫人难道不曾说明?” 这些话都不无道理,却也并不能作为开脱的理由。 高相着实是被高妘负伤后的可怜哭诉给气得狠了,且高妘既已认定是阿殷出手,陈述自然有偏颇。高相听了片面之词,便冷笑了一声,“正因旁人都不信她会用这等拙劣手段,她用起来更能得心应手。不知陶司马现在何处?” “她受伤了。”定王冷声,“今日本王在凤凰岭遇刺,陶司马为救本王负伤,不便见客。” 这消息倒叫高相悚然动容,“殿下遇刺了?可捉住了刺客?” “捉了。”定王审视高相神色,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 有人在京城附近行刺王爷,这等事传到御前,高相管着有关的几个部司,自然难逃干系。 他毕竟担着宰相的头衔,儿女的事情再要紧,都比不过朝政,当即先询问关怀定王,得知其无恙,才自责几句。这样一来,最初兴师问罪的气势便弱了不少,他居于高位,自然也嗅出其中的不同寻常,听定王转述了当时的经过,倒有些犹豫起来。 定王也不着急,赐座给他父子二人,令他们慢慢推想。 高相坐了片刻,不欲就此罢休,便道:“既然事有蹊跷,微臣也不敢妄下断言。小女虽微,却也是皇上赐婚的永安王妃,此事说出来关乎皇家颜面,微臣会奏禀圣上,着令有司严查,还望殿下勿怪。” 这还是在怀疑阿殷了,定王皱眉。 今日的事已是个无头公案,若有人当场捉住了假扮阿殷之人,那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澄清真相。然而那人早已逃逸,当时又无旁人在侧,她换个衣裳妆容便毁了所有踪迹,想追查下去,着实难比登天。何况既然是有人刻意栽赃,动的是高相的千金,焉知那人没被灭口?即便有司追查能洗清阿殷的冤屈,找不到那罪魁祸首,便还是难以拔去高相心头之刺。 前番端午当众拒婚是迫不得已,定王毕竟不想与高家交恶,叫背后指使之人得逞。 眼瞧着高相父子要起身告辞,他叫了声且慢,待高相转身时,便徐徐道:“怀恩侯府之事,本王得高将军鼎力相助,父皇那日赐婚,也是希望本王与高相齐心协力,辅佐君上。流言和今日之事皆指着令嫒与陶殷,手法却又颇多漏洞,高相耳聪目敏,难道不知背后蹊跷?” 高相沉吟片刻,却是朝定王行礼,“或许有蹊跷,只是小女蒙辱受屈,为人父母,自当主持公道。”比起最初的含怒之态,这句话总算是平和了许多。 定王便只颔首,吩咐人送客,而后往藤院去瞧阿殷。 * 深夜的代王府中,各处灯火微明,却是寂无人声,莫说是别的府上入夜的酒宴丝竹,就连仆婢的言语都几乎不闻。 自代王搬出东宫后,这般安静冷清便是王府的常态。 书房之中,代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