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的一处宅邸。 阿殷自那日晚饭回去后便来了月事,她自幼习武,经脉活络,每回月事都格外顺畅,几乎不曾有半点痛楚。是以当了半年的侍卫,最要紧的几次剿匪大战又避过这个,便从未出过纰漏。这回大抵是不适应北地冬日天寒,加上这一路寒风疾劲深雪覆盖,初来月事的那晚腹中便是隐隐作痛。 她顺畅了多年,自认身体强健,也未将此事太放在心上,次日骑马行了半个时辰后发觉不妙,忙找个由头躲在了马车里。 饶是如此,深雪中两日颠簸也叫初来乍到的她难以承受。屋漏偏逢连夜雨,身子稍露弱象,便又添了点水土不服的症候,着实折磨人。 此时阿殷裹紧貂裘下了马车,却还是觉得小腹空洞洞的难受,面色微微泛白。 定王见惯了她面色红润的昂扬姿态,瞧见那稍显憔悴的面容时,只当她是路途颠簸所致,便命她先去歇息,不必跟在身边。 阿殷如蒙大赦,听从管事安排,先到住处歇下。 ☆、第34章 12.29 北庭大都护隋彦是定王的舅舅,两个儿子隋谋、隋诚及长女隋铁衣也都随父戍边。 这都护府建成百余年,几经战火,每回被毁重建时都会留些痕迹,连带着隔壁安排贵客居住的府邸都带了沧桑意味。 阿殷跟着管事往里走,墙角道旁,偶尔会有烧得漆黑、血渍渗透的巨石横梁、残垣断壁,拿低矮的木栅栏围起来。 秦姝走在前面,昏暗的天光里大抵觉得害怕,问那管事,“这些是做什么的?瞧着有些瘆人。” 管事肃容道:“边疆一旦起战火,敌军破关而入时,最先遭殃的就是这巩昌城。都护府和这府邸里都有这些遗物,为的是时刻警醒。不过夫人放心,女眷都住在后院,不会有这些遗物。” 阿殷闻言肃然,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绕过游廊甬道,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才经一处海棠洞门进了后宅。 如今冬日万物萧条,高高低低的花树松柏都失了颜色,被深雪掩盖。 阿殷被安排跟秦姝住在琪芳院,秦姝带着丫鬟进了正屋,她在东厢房暂歇。 这院子占地不小,虽是正屋和东西厢房的格局,中间却堆了个假山,借着花树掩映,倒也互不相扰。 厢房里有两位十六七岁的大丫鬟伺候,因惯常接待贵客,行事十分利索。瞧着阿殷面色泛白,问过缘由后,便去备姜汤热水,又请了常驻府邸的女郎中来把脉,将一粒宝香丸给阿殷服下,再将皮囊里装了热水给阿殷抱着,折腾了半天,总算让阿殷面色恢复如常。 是夜阿殷安睡一宿,次日问过管事,先去寻冯远道,再到定王住处去上值。 因两天前大雪封路,巩昌城外的积雪虽已融化,前往墨城的路却尚未完全清尽。若是骑马过去自是无碍,可若要马车通行无阻,恐怕还得等上两日。隋彦常年戍边极少回京,定王与他久未相见,这两日便先留在巩昌城里。 此时已是十月下旬,天气格外严寒,阿殷跟在定王身边候命,身上总得披着貂裘方可御寒。 不过这北地冰雪世界也是她在京城从未见过的,跟着定王四处走走,也开了些眼界。 那一日天气甚好,城外校场上的冰雪已全部消融,隋铁衣便将军士带出来操练,隋彦和定王在一旁指点。 待得操练完毕,隋铁衣身上铠甲未换,却是驱马上前,“这校场被大雪封了许多天,难得今日干净,来一场马球如何?”她的目光扫向阿殷,藏着灼目的风采,“春日北苑马球场一会,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跟陶姑娘相遇,也算是天赐良机。” 阿殷亦蠢蠢欲动,笑道:“那日隋小将军的风采,我也是至今铭记。” 隋铁衣哈哈而笑,目光一转,落向定王,“殿下以为如何?” 定王转而看隋彦,“舅舅觉得呢?” 隋彦四十余岁的身板十分壮实,鹰般的目光往校场上一扫,道:“确实是良机。铁衣曾说年初在京城打马球,有位姑娘风采不逊于她,想必就是殿下身边这侍卫了?”他看向阿殷,微微颔首,“果真精神。” 他这么说,自然是同意了的。 隋铁衣当即叫来副将挑人,要组两支队伍。 这巩昌城里不像凤翔那般繁华温软,军中规矩又严明,寻常没机会去寻欢作乐,马球便成了最好的闲暇活动。且这些军士据守北地,要对抗东襄人悍厉的骑兵,自身操练便格外严格,是以骑兵各个精熟马术,随便点几个便能是个中好手。 不多时人数凑齐,隋铁衣挑了定王身边最擅马球的冯远道带一支队伍,她的夫君同阿殷带了支队伍。如此一来,隋铁衣毕竟是个女子,技艺稍逊色于夫君,冯远道又能比阿殷强健许多,两处相抵,领头人勉强算是势均力敌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