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昨晚的事情,心有余悸,“你贸然出言,我都有些吃惊,亏得定王大度不计较。” “女儿想做出些名堂,就得自己找时机。只是事先没跟父亲商量,父亲可别生气呀。”阿殷在陶靖跟前总还是容易露出女儿的顽皮情态,声音软了软,是在撒娇。 陶靖无奈,“这倒无妨,只是昨夜你跟随殿下去林子山,却叫我悬心。你毕竟没经过大风浪,不知外头险恶,这般冒险实在不该。我这一路都在想你的出路,军中苦累,我不舍得,不如安排你在定王殿下身边做个侍卫,你可愿意?” 这倒是与阿殷不谋而合。 倒不是她怕军中苦累,而是掂量过自己斤两后,觉得这条路显然更适合她。 似隋铁衣那般的女将军固然叫人艳羡,又岂是轻易能做到的?要率军作战,领军抗敌,武功和胆量固然要紧,兵法谋略、率军服人,那才是最难的。阿殷自幼不曾接触过军伍,若能给阿殷五六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她还有尝试的胆气,可短短两三年之内,恐怕她真难有什么建树。 倒不如做个定王身边的侍卫,还更早些出头。 阿殷忙不迭的点头,“女儿没有保卫天下的本事,保卫殿下还是可以的。” “那我便请人安排。”陶靖松了口气。 次日抵达西洲的州府凤翔城,一行四十余人,除了两辆马车外,便都是纵马的英姿。精神抖擞的侍卫后面,跟随着一长串垂头丧气的山匪,这场景着实少见,引得百姓纷纷观看。 西洲刺史姜玳率当地官员在城外迎接,热情满面。 这位姜玳乃是怀恩侯的嫡长子,临阳郡主的亲哥哥,当年景兴帝在位时,曾为代王入主东宫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他主政一方,气度自是稳重威仪,带了众位官员迎接定王时,姿态精神不卑不亢。他与定王在京城就是旧识,此时寒暄几句,气氛倒是热络。 只是扫到后头那些山匪时,姜玳面上笑容却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阿殷混在侍卫之中,一直在观察她这位名义上的舅舅。 父亲说西洲的山匪中猫腻颇多,后头藏着的会是什么?姜家早年扶助景兴帝登基,又与代王、寿安郡主交好,前世谋逆的事情里,姜家可是出了不少的力量。即便他如今谋逆之心不显,跟代王和寿安公主的往来却依旧密切。 皇权相争,景兴帝即便善待代王等人,又岂会毫无防备忌惮? 此次派定王亲自来剿匪,会不会是已有所察觉? 那么定王真正要剿的,是猖獗横行的山匪,还是眼前这位西州刺史姜玳? 作者有话要说: 把阿殷收在身边做侍卫,定王你捡到宝贝啦!【doge脸】 ☆、011 姜玳率众官设了接风之宴,定王却不急着赴宴,而是将这途中捉来的山匪带到州府衙门,当着层层围观百姓的面,依律处置了罪行。 他们进城时已是后晌,待得这边事毕,已是黄昏日倾。 凤翔城内设有都督府,只是从前由朝中高官遥领此职,府邸一直空置。如今定王领命而来,姜玳在接到朝廷文书的时候便叫人打扫好了府邸,待得定王出了州府衙门,便直接住进都督府中。 秦姝母子是随行来的客人,在凤翔城内又无住处,为免出岔子,定王便专门在后院腾了个小院子给他们住。其余常荀、高元骁等各自有职务,便在外院分了住处,暂时安置。 阿殷此时自然不能往都督府里去,便跟着陶靖去了城南。 陶靖这住处只是个三进的院落,他常年在军伍之中,极少回凤翔城,这儿便只有个门房看家护院,两个就近雇来的婆子打扫庭院,并负责院中三餐。院子里头花木扶疏,屋内倒十分简洁,除了床柜箱笼、桌椅案台之外,并不见过多陈设,极为冷清。 阿殷却觉得自在,挑了个厢房同如意安置下,连日路途劳顿,此时终于有了安身的床榻,只觉浑身舒泰。躺了一会儿,又按捺不住好奇,往院子前前后后走了一圈,看到后头有个果树园子时,大为欢欣。 陶靖吩咐婆子备饭,又叮嘱门房的刘伯明日去寻两个丫鬟,用以伺候阿殷的起居。 ——那婆子做饭时固然干净,味道却不怎样。陶靖自己不在意这些,却不想女儿跟着自己受委屈,固然是出来历练的,饮食起居上却也不能太简薄了。 父女俩这头正忙着,外头马蹄得得,却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家仆。 陶靖认得这是姜玳府上的人,接过他捧着的帖子扫了一眼,只道:“请厅上稍等,我这便携阿殷过去。”入了厢房,朝阿殷道:“姜刺史在他府上设宴,为定王接风洗尘,邀咱们也过去。” 阿殷有些不解,“他为定王接风洗尘,关我们什么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