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酒也不能饮太多。书看过了便放回去,不然下次再看时便找不到了。”他随手翻了几本,“这些都看过了?还想要什么?” “是啊,我可真喜欢。”余旭熏熏然快要睡去,听到燕昶问他话,他木然地摆了摆手,“随便吧,随便。” 燕昶抬手抚在他的肩头,哑室多寒,即便时值盛夏,此处也渗着丝丝凉意,他取来小毯盖在少年身上,轻轻地拍了拍,体贴至极道:“睡罢。” 若非余旭心里明白,怕是也要被这人的温柔细致所俘获,以为自己当真成了人家朝思暮想的情人。可实际上,他什么也不是,能得今日的绫罗绸缎、美味佳肴和百依百顺,不过是因为他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可这又如何,比起在外头风餐露宿、提心吊胆,被人豢养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深知自己离了这人就只是个小乞丐罢了,所以即便是做替身,也不愿出去再过处处被人嫌弃追打的苦日子。只是偶尔想起来了,记起自己是顶了余锦年的壳子,心中还是有些怨恨和不甘。 周凤走下来,燕昶低头查看少年已经睡了,才容他禀报。 周凤道:“绥远将军一行已奉命离京,返回了西北驻地;闵家那个已按计划,将他在奉城牵绊住了;季家的老国公称病不出,不问朝事,季家世子则被南方疫情所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今年北边大旱,前些日子,北雁关外的异族异动频频,据线人报,主战的折子已在御案上堆了数十道,还有礼部数人主张以昭华公主和亲,天子闻言大怒,御笔都摔断两根。” 燕昶笑道:“我这七皇兄是极其的护短。昭华年不过十二三,是皇兄跟前最宠爱的公主,先前皇兄本是打算过两年就将她许配给季叔鸾,可见爱护之意,奈何那姓季的不领情。如今礼部贸然奏请昭华去和亲,岂不是触了皇兄逆鳞,他如何能不发怒?” 周凤不解,顿了片刻犹疑道,“主子,您真要请战?” 燕昶手下抚弄着少年的袖口,仿若抚弄一只温顺体贴的猫,他扫了周凤一眼,若无其事地说:“我便是请了,皇兄就能准么?他眼下最怕的就是这些。前几日进宫时,皇兄言语间提到父皇忌辰将至,似是有让我去守陵的意思。” 周凤忙道:“敬陵远在岚城,可是进易出难,那儿驻扎的都是赤阳将军的亲兵。赤阳一脉乃是早先季家蔷薇军的属支,如今也与郦国公府关系密切,您若是去了敬陵,可是被扔在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到时便是想传封书信,恐怕都难……” “这些你都知,皇兄会不明白?这春猎已过数月之久,本王奏请回越地的折子却迟迟没有批复,眼下本王只是在府中逍遥度日,尚且不能让门外那些探子打消疑虑,如今又想让我去守陵。”燕昶冷笑两声,微微摇头,“皇兄怕是已将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我若是竭力请战,他或许能巴不得我赶快滚回越地。” 他抬头看向周凤:“叫你去办的事,办的如何?” 周凤垂眼看了看燕昶膝头熟睡的少年,谨慎道:“定北侯仍是那句话,当年如何,如今还是如何,他说自己不敢多求,只要雁北四府,朔东五城,图个安居乐业。至于南边……自是一切妥当了。” “安居乐业?”燕昶不由讽笑,“那老家伙干的事,哪一桩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了。雁北四府,他胃口倒是不小,下次是不是想把地界直接划到京畿来,与本王分一杯羹?” 周凤拱着手,不敢作答,半晌又说:“十二爷,还有件事。” “说。” “冯大监传话来说,因着京中闹疫的事,宫里想请天子移驾辅京避疫。”周凤垂着头说。 燕昶点点头:“前朝就曾发生过疫病传入宫中的事,险些伤了皇脉。宫中心有余悸。想着是该有人提了。” 周凤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几封密信,递给燕昶,低声道:“越地传信,康南来人投诚了。”尽管声音压得极低,却也掩盖不住他脸上的暗喜之情,他衣袖一振,伏跪拱手贺道,“恭喜十二爷,南方十三郡已全是我们的人了!以越地和南部十三郡为基业,加上定远、昌武等南派将军的势力,统共精兵三十万、轻骑十万、水军五万,尽可为我们所用。属下以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是不成,也可与北边划江而治。” 燕昶看罢密信,心中也难免澎湃:“好!” “不过滁南那边,据说大殿下在转好,怕是过不了几日就该痊愈了。”周凤轻轻瞄了燕昶几眼,欲言又止道,“说是随行医官中去了位小神医,用了世间罕见之法,妙手回春,眼见着大殿下都一脚踩进了黄泉,竟是叫他给拉回来了……若是此番让他们回京来,不仅季家的势越发地大了,那季鸿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属下该如何做,请十二爷做主。” 燕昶抚弄怀中少年的手不自主地顿了住,凝滞片刻,才又缓缓地摩挲起来,极轻地皱了皱眉头:“是么。” 周凤本以为他会多问几句的,谁想竟是再也没多提这事,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怀里那个赝品的手指。周凤一直不喜这个自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