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珠、几扇帘,车里放的是什么炉,焚的是什么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五小姐大婚,已是这寒冬料峭中最红火的一件事了,街头巷尾间都谈论着这桩喜事,整座信安城都仿佛沉浸在喜悦的气氛当中,有些人家自迎亲那天捡来的糖果子,时隔半月,都还摆在家中没有吃完,可见其盛况。 热闹总是能带起人的欲望,余锦年也因此狠狠地忙了一回,脚不沾地的日子终于结束,他才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上次给石星做的保和丸,竟然忘记送了! 都这么多日子过去,估摸着人早该好了,他便将保和丸拿到了自家柜上,店里食客也时常有些饮食不节而愁眉苦脸的,备着瓶保和丸,也能做不时之需。 只他才将把药瓶放在柜子里,突然瞧见一阵风自店外刮进,一个人影气匆匆地冲了进来,也不与他打招呼,径直跑过隔帘,躲进了他与季鸿的房间里,还在里头栓上了门。 余锦年惊魂未定,他正要跟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又见一人冲进来,还是那样不打招呼的方式,和之前那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 “——姜芽儿呢?”他在院中徘徊良久,终于知道问。 原是石星,余锦年看他红光满面,整个人还又胖了一圈,便知这段日子在春风得意楼过得很是滋润,那如今和姜小少爷一前一后地追出来,莫非是他装病的事情败露,惹姜秉仁不快了? 余锦年余光瞥了眼房间,石星心领神会,过去敲门道:“芽儿,出来,是我。” “你滚!我不要见你!”姜秉仁在里头吼道。 季鸿捧着一株菜问:“这是何事?” 余锦年摊手:“不知道啊……” 他也懒得管,接过季鸿手上湿淋淋的菜叶子,跟他一起到厨房去摘菜。锅里熬着一锅乳酿鱼,是因季鸿这两日提到想吃鱼,天又冷,余锦年便用牛乳炖了这道鲤鱼,鱼是去鳞去脏,双面煎过才入汤煮的,汤里又下了冬笋、火腿、虾米、香蕈,各色香味糅杂在一处,熏得整间厨房都充斥着鱼香乳味。 这乳酿鱼合该跟暖锅似的,边吃边往下投菜才好的,汤沸汁美,鱼软菜烂,又没有暖锅那股子浊气,格外清淡香甜,尤其是寒寒冬日来上这么一锅,就算是围着锅子吃一下午也不觉得厌烦。 余锦年盛出一碗乳汤来,划了小块南豆腐下去,给季鸿尝尝鲜,自己也端了一碗。 石星趴在门缝上企图往里看,却只能看到房中一星半角的摆设,压根连姜秉仁一根头发丝儿都瞧不见,他又笃笃敲了敲门,只这回更轻了一些,嗓音放柔了,有些讨好的意思:“芽儿,我错了,你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哪里难受?真的,我保证不犯浑了!” 姜秉仁不听,尽管在里头做缩头乌龟,隐约听着还抽起来了:“你看什么看,你就是想笑话我,就是因为我耍过你一回,你就要把我耍回来!我不出去,我被你糟蹋了,屁股疼!” 余锦年一口汤喷了出来,他是跟季鸿淫多了,淫者见淫,刚想说可能是自己想歪了。 那姜小少爷又哭道:“啊,还出血了!” 第76章 九华膏 和季鸿开完小灶,余锦年又开始处理先前买来的紫皮蒜,紫皮蒜个头大、颗粒饱满,蒜瓣紧实,蒜香味浓郁,是做腊八蒜顶好的蒜种。如今进了腊月,转眼就要到腊八节,愈近年关,各样杂事就挡也挡不住地纷迭而至,余锦年本就忙得起早贪黑,许久都没跟自家美人亲热过了,今天又闯来个姜饼人,他更是不能奢望能好好的与季鸿过个二人世界。 他剥了紫皮蒜,心里盘算着明日去买新鲜米醋,泡翡翠腊八蒜吃,他这边和季鸿一瓣瓣剥好蒜,用水洗净了,晾在阴处,好使蒜瓣上的水分自然风干。 那边姜秉仁还没从房里出来,门外石星好话说尽,道歉道得口干舌燥,仍没有劝动姜小少爷一分一毫。 他端了碗清淡的乳汁鱼汤,去给石星润润喉,听见石星正扒着门缝道:“好了,你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你出来打我行不行,你有多疼,就打我多疼,我保管一声不吭!” “你做什么欺负他了?”余锦年递过去一碗鱼汤,看石星渴得一饮而尽,又接过碗来,“你也不要蹲在这里守着了,去前头吃点东西,要么去跟你家季公子聊聊天儿。以姜小少爷的脾气,这一时半刻是不会出来的。” “这不是一气之下……犯浑了么?”石星长吁短叹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