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凑合地作了一首中上水平的诗,得了赵俭几句点评,以及众多举子的恭维。 一轮诗过后,林学士出了一道实务题:论治水。让在场举人各抒己见。 治水,古有大禹治水,后有诸多能臣巧匠疏浚河道、修筑沟渠,这都是治水。 让在场没有实务经验的举子谈治水,无非也就是引经据典,泛泛地谈一谈必要性而已。 至于提出具体的、有建设性的措施?囿于他们自身目前的经历,大半就不能指望了。 但黎池不一样,他在实务这一块,不管是实践经验还是知识储备,即使有时代不同带来的差异,他也比在场众举子(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赵俭他们),都要更加擅长。 在‘治水‘这一题上,黎池是大出风头。他从农田灌溉、河道疏浚、浇筑堤坝等各方面,分别提出了针对性措施。 相比其他人的泛泛之谈,黎池的对答格外的具体,高下立判。 不仅在座举子们心服口服,就连梅翰林和林学士都连连点头。梅翰林更是感叹:“黎池,长于实务之人。” 赵俭更是眼神晶亮地紧盯着黎池,仿佛一字一句都不愿错过一样…… 等黎池对答完毕,赵俭开口:“黎池,你可取表字了?” 赵俭这突然转换话题,让黎池有那么一念之间的愣怔,反应过来后立即答到:“回俭王殿下,学生还未曾取字。” “君子,和而不同,周而不比。”赵俭说道,“不如本王给你取一个表字:和周?” 赵俭这突然给黎池取表字的行为,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黎池很快就站起身,走到中间的空地跪下,叩谢赵俭:“学生叩谢俭王殿下!” “和周,不用多礼,快起来!”赵俭起身离席,亲自上前将黎池扶起来。 “本王实在爱惜你这样的俊才,听说你还未取表字,忽然想到‘和周‘二字寓意甚好,用来形容你也再贴切不过了,一时冲动就为你取了这个表字,你不觉得冒昧就好。” “何来冒昧之说?学生能得俭王殿下取字,实是三生有幸。” 黎池,此刻起又即是黎和周了。本该由他的师长为其取的表字,现在由俭王代劳了。不过在世人眼中,赵俭身尊位高、德行出众,是绝对有资格为黎池取表字的。 和周,这不仅仅是一个表字,更是黎池被彻底拴在赵俭这条船上的一把锁。 这把锁从此刻起就锁死了,且还没有钥匙。除非不计后果地暴力拆除,否则再没其他办法能打开这把锁。 宴上的话题从谈论‘治水‘,跑题到为黎池取字,虽感觉有些莫名,却也无人敢有异议。 众人心中思绪纷纷:这黎池竟得俭王为其取字,看来真是不得了了…… 话题陡然跑偏之后,赵俭又将其拉了回来。“和周,你刚说若能有一种水泼不进的东西,用它来浇筑堤坝,那必能保堤坝百年不朽。可真有这样的东西?” —‘浯阳县的黎池黎青淮,烧制出一种粉状泥土,与河沙或碎石一起加水搅拌后,以其浇筑堤坝,可水浸不透、浪冲不毁。以其建堡垒、筑城墙,不损一兵一卒,可使外敌久攻不下。因黎池在族中的排行为‘水‘字辈,故名为水泥。‘ 因此赵俭知道,肯定是有的。 黎池初来这个世界整理记忆时,像水泥这类实用的配方,他都郑重地将其存放在了脑海中的记忆宫殿里。 “学生年幼时,曾跟随祖父上山烧制‘火肥‘。火堆熄灭后,灰烬中有一块已烧化的石头,祖父将其挑出扔在一旁,却甫一触地即被摔成粉状。此时突然一场大雨来袭,学生与祖父就匆忙回了家。两日之后,学生再次随祖父上山,竟然发现…… 那一摊已摔成粉状的石灰,竟又聚成了一块石头……” 黎池讲述的这段往事很是离奇,就跟听说书先生讲鬼怪志异一样。 席上有人忍不住发问:“和周,你可是真的亲眼见那石头摔成了粉末?或许是你记错了?若不然,那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