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没可能?”从枕倏而将他打断道,“活剑族人至今确是濒临绝迹,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留下后代!” 从枕突然变得义正辞严,仿佛对这些一早便了如指掌似的——他永远都是这副模样,即便在说谎的时候也是一样。 这一回,他没能成功调动薛岚因的情绪。他自己兴许也知道,兀自朝后退过两步,带了些自嘲意味地说道:“我对活剑族人的了解,并不比你知道的少。” 薛岚因没看他的眼睛,只声线低淡地道:“单单凭这一点,你就足够危险了。” 从枕心里通透得很,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习惯闷着不与人坦白。 早前被闻翩鸿施术沉入沽离镇的地下空间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什么是活血,什么是活剑族人。 甚至那时候,他已经确认了薛岚因就是活剑族人的事实。 但他从来不曾开口——他习惯装傻充愣,混在云遮欢身边,假作一条为主卖命的忠狗。 后来晏欺独自下地破印,云遮欢赌气尾随而去,从枕却选择用最冷漠的方式,一人在后袖手旁观。 很难想象他会对当时伤重的晏欺做些什么。薛岚因不敢去想,身边竟一直留有这样一个人,自始至终对劫龙印的存在,含有一份与闻翩鸿相差无几的迥异心思。 他根本不是无欲无求—— “你想解开劫龙印。”薛岚因道,“并不是为了保护云遮欢的那种想。” 他能诱使云遮欢身中剧毒,屡次面临死亡带来的无尽痛楚,便说明他此前所做出的一切,都与白乌族的生死存亡毫无关联。 那时从枕定定凝视薛岚因的双眼。好像彼此沉默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从枕忽然长长舒出一口气,并不急着肯定薛岚因的说法:“……我之前离开长行居直奔沽离镇外,中途落脚的那段时间里,被人当成了非本土的外来流民。” “他们试图抓我送入黑市,我将计就计,跟随马车铁箱,一路潜进这块藏匿墙后的隐秘地盘——此后再看到的,便是整个取血运输的全部过程。” “这些人处理尸体的方法很简单。没死透的,拖下去乱棍打死……死透的,便更好办了,直接上刀子取血就行——如你所见,再往前走过几步,所有东西都能一目了然。你不信的话,甚至可以过去看一看……岚因兄弟,你亲眼过去看一看。” 薛岚因立马皱眉推拒道:“……我不想看!” “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当年肆意在外搜捕活剑族人的那批商客,用的也是类似于此的方式。”从枕一字一句,毫不含糊地道,“闻翩鸿看似行事隐蔽,实际插手范围极广,如果不是因着被逼上绝路,我想他也不会采取这般容易引起漏洞的极端做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