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欢只当他是醉昏了脑子瞎做白日梦,笑了一笑,继而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那请问,正房是谁啊?” 薛岚因眼睛一眯,道:“忘了……” 云遮欢嘴角抽了抽,登时给他笑得直不起腰来。 可没一会儿,他又撑着桌沿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子,当真是一本正经地同她挥手告别道:“不行,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找我媳妇去。” 云遮欢这才意识到不对头了,心道这混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呢,哪儿来的家,又哪儿来的媳妇?于是当机立断跟了上去,在他背后嚷嚷道:“喂,慢着!你上哪儿去啊?” 薛岚因头也不回道:“说了,找媳妇去!” 话音未落,就地撞进一人怀里,衣袍间淡薄轻寒的清香扑鼻而来,几近将他残余的半点神智全然吞没。 薛岚因怔了一下,很快便彻底沦陷了,贴着那人衣襟就往里蹭,连带着声音都一并软了下去:“哎呀……找,找着了。” “找着什么了?”头顶那人低声问道。 薛岚因道:“媳妇。” 说完,当即被人连头带脚拉扯着抱了起来,不由分说便往客栈的方向走。一旁的云遮欢一眼瞥见来人不染尘埃的雪色衣衫就惊呆了,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脑子里开始混沌不清地乱成一锅粥。 她自问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着喝醉了乱认老婆,还瞎管师父叫媳妇的。 瞧瞧薛岚因酒后那副骚德行,由人抱着还不肯老实,一双爪子跟长了跳蚤似的往他师父身上乱抓乱挠,简直是……没眼看。 ——你说都这样了,人晏欺还不跟他生气,这得多么的伟大又无私啊! “他……喝了多少?”晏欺那落了霜似的长发被薛岚因手欠拈起来两缕,活生生拧成了两团麻花儿,无奈之下,只得把那俩乱动的爪子一个劲往怀里收,乍这么一看,昔日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晏先生,此时此刻竟显得无比狼狈又无奈。 而云遮欢那丫头早就在后边吓得魂不守舍了,她一方面想着晏欺不是已经在屋里歇下了,怎又会一溜烟地找到这地方来?一方面又觉得薛岚因能一口气灌下这么多酒,大半都是她在旁边教唆的,若是真要问起罪来,这责任还不好推。 于是她干脆双手一摊,没心没肺地说道:“压根没沾几口,就直接醉了——岚因这小子喝不得酒,偏又喜欢一个人逞强,我也是实在拿他没办法。” 晏欺抱人的手微微一顿,蹙了眉,也不知是哪句话惹他不高兴了,声音冷得像块硬铁:“我不过在屋中小歇了片刻,转眼就不见你们人影……若真要在外摊上事了,几条命都不够花的。” 云遮欢被他训得脑袋一嗡,那副后天养出的倔脾气差点就要发作,好在半途及时刹住了车,将欲冲出口的话语又生生咽了下去。 晏欺近来心情本就不佳,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