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彰华坐。 彰华叹了口气,乖乖走过来坐下。 谢长晏其实挺想问问那两个“吻”的事,奈何还是要先谈正事,只好按捺住内心的甜蜜,正色道:“你不以燕王的身份跟龚小慧相认,是有什么计划吗?” 彰华注视了她一会儿:“我……我听了你跟我说的那些事后,心中有些疑惑。” “噢?是什么?” “有三点非常可疑。一,滨州水师。他们见船爆炸,而天子在船上,应第一时间捕捞抢救,没道理任由子舱漂远。” “没顾得上?毕竟大海茫茫嘛。” “可能性很低,但说得过去。二,燕王失踪,朝廷毫无异样,看宜燕两国的贸易,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你上次说,两种可能,若是保王派所为,谁是保王派?” “风小雅?” “反王派呢?” “你姑姑长公主?” 彰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犀利之光:“有没有可能,二者联手?” 谢长晏的呼吸顿时一滞。 “你说风小雅跟我私交颇深,你亲眼见过吗?太傅已经去世了,而他是个白衣,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不会背叛我?” 谢长晏摇了摇头。 “三,龚小慧的船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还是巧合?不查明这一点,就贸然把她划为自己人一派,岂非危险?” 谢长晏怔怔地注视着彰华,注视得他都有些不自然起来,忍不住扬眉道:“你为何这么看我?” “你……知道吗?你以前从不会跟我说这些话的……”谢长晏低下头,去揪榻上的锦缎流苏,那密密麻麻的针脚,像一个个小细节,编织出她和他的过往。 “你总是把所有的怀疑、猜忌、困扰、艰难都独自一人藏在心里,藏得难受了,就去蝶屋看蝴蝶们吐茧。它们总是能把自己包裹得很好……”谢长晏看了彰华一眼,眸色深深,“你也是。” 彰华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那时候跟你相处真是累啊,做什么都要自己猜。你总是喜欢给我出题,虽然我答对了,你会很高兴;但如果我答错了,你也不会责备我。从某种角度来说那是你的仁慈和温柔,你对我总是那么慷慨,但另一方面来说,是因为你并不……真正地……信任我。” 彰华的眸光终于起了一点变化。 谢长晏深深地望着他:“可是现在的你,连风小雅都会怀疑的你,为什么……信任我呢?也许我所告诉你的都是假的,也许我隐瞒了你很多事,也许我已经跟谢繁漪联手了,准备了更大更糟糕的陷阱在等你……” 彰华低下头去抚摸手腕上的伤疤,再抬头时,一双眼睛如星辰大海,浩瀚广阔,令与他对视之人,也情不自禁地豁达起来。 “我当然相信你。”他如是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你。” 谢长晏的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 “我放任你在柳芽村昏迷,迟迟没有往外汇报你的行踪……” “你没钱,不是吗?你尽力了。” “我对端午他们撒谎,说你是我哥哥,不想让他们向宜王通报此事……” “敌暗我明,敌我未分。你是为了保护我。” “我连累你在外耽搁了这么久,现在还不能痛痛快快地回玉京……” 这些天来,这是谢长晏心中最焦灼的担忧。住在陵光殿的一个多月,她亲眼见过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是何等忙碌。然而此番,为了她的缘故,让他离开了足足三个月,若燕国真起内乱,何其罪过!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