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用割肉刀自刎了,血从榻上源源不断地滴淌下来。 谢长晏认得他的脸,记得有次在庭院中见他杀狗,捏着狗的嘴巴将一壶酒灌下去,等狗醉倒后,他一边哭一边割断了狗的脖子。 那是谢长晏第一次目睹屠狗,因此记得异常清楚。当时他用的,就是这把割肉刀。 谢长晏扭身奔出小屋吐了起来。“下次再、再有这种,不必……”说到一半,想起了风小雅说的历事论,“罢了,还是看看吧。”也算是见识过畏罪自杀的场景了。 孟不离依旧背着龟壳般的大藤条,带着猫,静静地立在一旁。 “主使者是谁?” 孟不离摇头。 谢长晏扶着柳树,擦了擦什么也没吐出来的嘴巴,思绪万千。 伏兔之事,本不算大事,只是有人想拖延她进宫。但现在杀人灭口了,就一下子严重了。也就是说,对方并不忌讳杀人,必要时刻什么都干得出来。 如此一来,事件并未就此结束,反而越发危机四伏。 一个厨子,能在车上割一刀,自然也能在饭菜中加点毒。 谢长晏想到这儿,面色微白,刚要说什么,就见一队仆婢愁眉苦脸地走过。 一名小婢看见她,当即跪下了:“姑娘,恕罪!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其他仆婢纷纷效仿,当即跪了一片:“是啊,求不要赶我们走……” 谢长晏诧异:“这是做什么?” 负责看押她们的一名老妪道:“陛下得知丁大一事,命将知止居内的仆婢全部更换。”说完,又扭头骂那些仆婢道,“哭什么哭?早干吗去了?这么多双眼睛,都没看见丁大在马车上做手脚,还有脸求情?” 仆婢们无比委屈,谢长晏也替她们委屈,本想求情,但在看见郑氏后,又打住了。知止居内不止有她,还有娘亲。她遇点危险也就罢了,若连累了娘亲怎么办,更有甚者,利用娘亲来要挟她怎么办?此地必须绝对安全才行。 谢长晏挥了挥手,老妪便继续押着那帮人走了。 郑氏走过来,目送着那帮人哭哭啼啼地离开,面色凝重:“到底是谁这般处心积虑地害吾儿?” “我死了能得利的人。”谢长晏的眼瞳由浅转浓。她忽然想到了办法。当即朝孟不离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去书房。 到了书房后,谢长晏立刻拿起笔开始画画。画几笔,沉思一会儿,再画几笔,看看孟不离。 孟不离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 如此过了一炷香时间,谢长晏终于画完了,示意他过去看。 孟不离一看,画纸上是一个中年男子,分明平凡无奇的相貌却硬生生被画出了特点—— 左眼较右眼大,耳垂肥厚,头发稀疏,身形消瘦犹如一株微微弯折的竹竿。 旁边还标上了备注:“此人身高约五尺五分,体重一百二十左右,下巴异常光洁,少须或者无须,疑是太监。” 孟不离惊讶地看着谢长晏。 “认得?” 孟不离点点头。 谢长晏不指望他说话,便自行分析了起来:“此人就是那天推着一车橘子监视我们的人。丁大被灭口了,但他应该还活着。只要能找到他,同样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陛下清肃了知止居,等于拔掉了对方在我身边的眼线。这个时候,与其大海捞针地找,不如我为鱼饵,让他们看到机会,再有动作。所以,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我要你做两件事。一,派人护卫我娘安全;二,配合我外出,引蛇出洞。” 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