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富足安逸地生活着。 如今的谢家正值鼎盛之期,这一代共有男儿五十六、女儿三十人。在一群同龄的堂姐堂妹堂兄堂弟中,谢长晏并不出众,又因为郑氏对她约束极少,活得很是潇洒率意。因此,在诸人眼中,是个大大咧咧、普普通通的孩子。 谁也没想到,一朝钦点,命运就此翻天覆地。 羡慕者、嫉妒者、祝福者、冷视者皆有。 于谢长晏自己而言,从一开始的雀跃,到失落,到畏惧,到此刻站在书房门前看着这个谢怀庸写了百余次才挑出挂起的“悬”字时,一颗心也好像被高高悬起,再难将息。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才叩响门扉。 “进来。”声音却不是谢怀庸的。 谢长晏推门而入,一脸惊诧:“九哥哥,怎么是你?” 此刻站在书架前翻阅书卷的翩翩少年赫然是谢知微。 “父亲临时急事出门,归期未定,嘱我代为授课。坐。” 谢长晏顿时松一口气:“太好了!一想到要跟五伯伯单独相处,我头都大了。” 谢知微用手中的书卷轻拍了一下她垮在榻旁的一条腿。谢长晏连忙把腿收好,正襟危坐。 谢知微将一张纸递给她。 第5章 帝妹归姊(3) “这是?” “父亲给你列的课目表,也就是说——今后一年,从卯时到戌时,你都再无闲暇时间。” 谢长晏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顿觉生不如死。 琴课—— 谢长晏勤勤恳恳地弹着琴,一旁的谢知微扶额叹息,一脸的生不如死。 画课—— 谢长晏飞快地画完,交给谢知微,谢知微看了她的画后,一脸的生不如死。 棋课—— 谢长晏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落了一子,对坐的谢知微终于不再是生不如死,而是“扑哧”大笑出声,笑得捶胸顿地,眼泪都出来了。 书课—— 谢知微将一叠宣纸推到谢长晏面前,谢长晏无比珍惜地开始练字,写了几个,抬头看见谢知微的微妙表情,当即气得跳起来打他…… 窗户外,竹叶飞落,从雾气氤氲渐渐转化成了白雪皑皑。 深夜,书房。 谢怀庸用一把袖珍银剪将烛芯剪去一截,拨亮火光后,将碧纱罩重新罩好。 做完这些,他将手仔细擦干,才悠悠回身,在书案前坐下。“说吧。” 跪坐在案前的谢知微行了一礼。“是。这半年来,孩儿按照父亲的嘱托为十九妹授艺,成果颇微。她并非不努力,只是于琴棋书画上确实没有天赋。” 谢怀庸翻看着谢长晏的课目簿,眉头微蹙。 “比如琴谱,她听不出角徵羽间的区别,只能将指法记熟于心。这样弹奏出的曲子,自然毫无灵性。” “棋艺上,我都不要求她走一步思十步,只要思三步即可,但她对弈时还是毫无章法。” “书法上,许是平日里过于勤俭,总有不舍落笔之态,写出来的字难免拘谨露怯。” “画艺上,她能将现有的东西画得一模一样,但毫无境界可言。”谢知微说完后,总结道,“孩儿觉得,再学下去也不过勉强及格,想要出类拔萃,很难。” 谢怀庸默默听完,将目光投递到不远处的一道漆雕屏风上。屏风有四扇,上绘春夏秋冬四景,但又与寻常的四景图截然不同—— 春之扇上,画的是一片星空,形如水勺的北斗指向东方。 夏之扇上,画的是两个装在彩色丝网中的鸡蛋,一蛋完整,一蛋破裂,显见是斗蛋失败了。 秋之扇上,画的是一块烧灼得通红的龟甲,甲旁放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