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慢慢松开了藤蔓,血人重新出现在眼前。 血衣蔽体,破烂褴褛,凄惨的模样不曾改变。 灵稚能做的只是提供些生命精元,仅此而已,不可能让他立刻痊愈。但全身部分地方已经止血消肿,几个重伤区有了愈合的趋势。 总之,还是那副恶鬼般的模样,但已不再是奄奄一息。 血人躺在根茎间,气息粗重,萎靡不振,却在贪婪的吸收着空气里清凉的生命气息。 唐焱想要问些问题,可血人的眼睛缝着,等于眼瞎,嘴巴挂锁,等于哑巴,双手十指白骨森森,不能写字,脚踝化脓,双脚无力,等于全费。 这要怎么交流?! “你留在这休息,这里很安全了。”唐焱不想为难他,这人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遭这份罪恶。 向灵稚打个招呼,准备离开。 血人却略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因‘银锁’绽放微弱异芒,致使通体轻颤,压住了他快要发出的声音。 灵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提醒着唐焱:“千万小心,做好准备。” 唐焱回归意识的时候,天色已经转黑。 董青牛在后院备了酒宴,为唐焱和裴涩儿接风。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会谈,由此算是真正结识。 经由唐焱提议,三人还喝了个‘交友酒’,等于是从‘萍水相逢’变成了‘至交好友’。 深夜,奴隶交易区稍稍弱了吵闹的气氛,白鹿城关了四方城门,在经历了一段‘夜市’的繁闹后,同样渐渐趋于沉浸。 白鹿城某处,阴暗的角落里,九子鬼母伫立等候。 一袭白衣迎风轻荡,一蓬黑发凌乱垂腰,一丛鬼气蒸腾弥漫。 苍白的面、血红的唇、油绿的眼。 它如同一缕孤魂飘荡在黑暗冰冷的夜,荡漾着令人窒息的死亡鬼气。 无声的漂浮,无声的等待,无声的凝望。 不知它已在此停留多久。 因这是偏僻阴暗的城市弃角,始终无人问津。 但从今天正午开始,它低垂的面颊微微抬起,投向了城市的北部。 当午夜凌晨降临,当更夫疲惫的走在空旷的街角,鬼母动了,魂影飘荡,白衣飘飘,穿越了街道,冲过了北部奴隶交易区。 落锤楼,别院厢房。 唐焱斜靠在床榻上,失神的望着窗外。 怀中穆柔已经熟睡,紧紧相拥,温柔蜷伏,睡得香甜。 唐焱轻抚着穆柔香肩轻纱,久久沉思,久久静默。 自从酒后回房,他就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