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看过很多男人的身体,军中换衣服从来不避人,只觉得脏乎乎的。 乐人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男的。长孙无病看到丈夫的脸色,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谋反的事都能说,一个男宠又有什么呢?塞给他一碟红枣:“都是过眼烟云,吃吧。” 又过了一会,李渊忽然走了进来:“而今尘埃落定,让我试试你的本领。” 李世民早就在等这一刻。一到阴间,就看到高祖的神态舒展,扬眉吐气,没有武德九年之后那种白发憔悴的神态。在这个不用考虑军队和臣子,也不被年龄所限制的地方,高祖又怎么会像生前一样平和宽容呢?他当时的听之任之,完全是出于自保。高祖也曾神武过人,后来溺与享乐,态度游移不定。 我知道他对我不满,他也知道我对他略有失望。 站起来答道:“恭候阿耶多时。”生前不能说的话,不能做的事——年龄和注意力的差异注定我会赢——现在都可以一试。 李渊不觉得自己比他差,是衰老体弱,猝不及防,而不是……技不如人。 “去竹林。” “不必。”李世民坦然道:“父子切磋,互相训练。想我幼时,您教我骑射武艺,如今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亦或是我不如您,都合情合理。” (青出于蓝这句话穿越了) “不错,说得好。”李渊忍不住冷笑:“咱们父子一向亲密无间。”亲密到我对你严加防范,你让尉迟恭来恐吓我,篡位之后再也不让我打猎的程度。 至亲莫过父子,至疏莫过皇帝和他的儿子。 李世民无奈的笑了笑:“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译:我觉得对就干了,咋地) 李渊认为他更想说的是下面那句,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讨厌讨厌,你不懂我的感受) 父子二人长剑并举。 长孙无病把女儿抱在膝上:“你害怕么?” 李明达问:“我不怕。这真是切磋吗?” 窦惠叹了口气:“不是。”她仔细想了想,如果自己还活着,或许会劝皇帝易储,那样一切都可以平稳过度。可惜没有如果,怨恨纠结之下,他们对外团结,对内却一定要分胜负。 她最恨的莫过于篡位的乱臣贼子,指的是杨坚,李渊篡位是杨坚的报应。但玄武门之变怎么说呢?亲者痛,仇者快。 父子二人不需要倾吐心声。 长孙无病知道丈夫说不出口,她就清幽平静的历数了隐太子和巢王如何施展阴谋,三番两次的谋害李世民。 李渊始终认为这些事存疑,这样周全的谋划怎么会不成功?恐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对于窦惠来说,这件事的真伪很重要,这关系到她究竟有几个混蛋儿子。是三个混蛋,还是两个混蛋。 但这件事的另一桩特性在于无法求证。 鬼也会撒谎。 李渊堪堪落败,在同样年轻矫健的基础上,还是输了一招半式,被夺了剑。 “精彩!”杨坚看了半天。 父子二人极有默契的笑了起来,往对方身边一凑,李渊搂着他肩膀,骄傲的说:“看我儿子多优秀。” 李世民也谦逊的笑了:“子肖父。” 杨坚心说:你们俩装的还挺好。 …… 阴间有许多横跨千百年的好友或小组,有些是为了志趣相投,有些是报团取暖。譬如书法家们都和自己喜欢的前辈后辈一起如痴如醉的泼墨写意,喜欢节俭朴素的官员推举姜子牙和诸葛亮做会长,善画的人都喜欢和顾恺之一起花钱雇个美貌婵娟来画,喜欢记录鬼狐怪谈的人都认得刘义庆,其中虽然有文人相轻,互相蔑视,却又觉得对方实在是不错。还有各种手工业的聚会,书法家只对做笔纸的工匠客气,玩机关木人大战的人只对做关节合页轴承的精细弓箭客气。 帝镇中新来的李世民和长孙无病也加入了死后养生小组,虽然嘴上吐槽,他们俩也想学习如何长寿。俩人初步诊断,都认为自己是血虚,李世民是打仗流血太多,他脱了衣服指着身上的伤疤,给别人讲这是什么战争的时候。长孙无病简单的多,她是生孩子损伤身体。 俩人互相推敲,认为双方出血量差不多。由于枸杞和红豆不好吃,别的药更难吃,好不容易死了百病全消谁还要喝药啊,买红枣吃。 独孤伽罗:“呵呵。”我生了十个,健健康康,最后是被糟老头气死的。生孩子会伤身这种话很不可信。 隋唐两家在结盟初期、互相帮助的蜜月期已经结束了,结束在李世民要求他们过来帮忙给李治盖房子的那一天。现在虽然没有规划李治的宅地,但规划的方式太有规律了,又没有硬性规定,到时候就要在自己隔壁好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