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从他手中挣脱,化为人形,浑身鲜血,道:“主人,够了。” 沈顾容一身青衣已经被染红,他掐着已经去了半条命的离更阑,歪歪头:“够吗?才一半,哪里够了?” 林下春犹豫了一下,才讷讷道:“您要入魔了。” 沈顾容闻言嗤笑一声:“不会。” 林下春看了看手掌,指缝中已经缓慢露出了些许魔息,他本就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但此时还是坚持着多说了几句:“您不该因为这种人入魔。” 沈顾容眸子瞬间冰冷,他沉声道:“不准插手我的事。” 林下春这才闭了嘴,乖乖化为了剑身。 「如果我没有开神智就好了。」 「啊,他好脏啊。」 「但身上的血很好。」 沈顾容剐上一道,心中的魔气就多上一分。 到了最后,离南殃堪堪赶到,看到眼前的惨状愣了半天,才一把冲上来将血泊中的沈顾容拖了出来。 沈顾容手中握着林下春,仿佛傀儡似的动作着,被离南殃打断动作后,怔然看了他半天,才认出来。 离南殃冷厉道:“十一,你入魔了!清心!” 沈顾容眸子涣散,瞳孔赤红,他笑了起来,喃喃道:“我没有。” 离南殃:“你以凡人之躯入道已是极限,若入了魔,你会死的!” 沈顾容看着他,似乎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还在挣扎着想要继续手中的动作。 离南殃:“沈十一!” 他看到沈顾容似乎已经完全陷入心魔中了,抬手往他眉心打入一道清心咒。 一阵彻骨的寒意钻入沈顾容的识海,将盘踞着心魔瞬间击得四处逃散。 沈顾容浑身一软,手中长剑落下,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离更阑已经被封印在了埋骨冢。 而剩下的那六百多刀,依然被沈顾容记到现在。 时隔数十年,再次见到离更阑,沈顾容已没有了当年的偏执癫狂,反而还带着笑意围着离更阑转了一圈,才缓慢停下步伐,手指在小臂上轻轻敲了敲,淡淡道:“这次,该从哪里开始。” 离更阑和沈顾容的视线对上,终于开口了,但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继续剜去血肉,第一句话却是:“你进去了京世录?” 沈顾容的视线一一落在离更阑身上,似乎在回想当年剐到哪里了,闻言心不在焉地点头:“嗯,去了。” 离更阑呼吸一重,他已经痊愈的一只手死死握住扶手,直勾勾地看着他,道:“京世录一旦进入,必定要看完自己的最终结局才会脱身出来。” 他仿佛是看到猎物的野兽,眸中杀意肆意,喘着粗气问:“你呢?沈十一,沈奉雪,你在京世录中看到了什么?” “你又是……死在谁手里的?” 沈顾容看他这么急迫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笑了笑,如实告诉他:“死在我徒弟手中的。” “我呢?”离更阑又问,“南殃是否看到我得道飞升,三界中是否全是疫鬼肆虐,永无宁日?” 沈顾容嗤笑一声,道:“京世录的世界只是镜花水月,如黄粱一梦,你执着幻境中的结局,有意义吗?” “自然有意义。”离更阑艰难一笑,那满是疤痕的脸在沈顾容看来格外狰狞丑陋,“京世录为天道之物,一旦定下结局便是不可更改的,就算偏离了正途也会被天道强行矫枉。” 沈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