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回到房中,躺了一会,心里还是有些憋得慌,他翻来覆去半天,终于咬咬牙爬了起来,从沈奉雪的记忆里找出契的法阵来,沉着脸去寻牧谪。 牧谪依然在出神,听到脚步声,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师尊,还有何事吩咐?” 沈顾容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道:“把你识海的神识抽出来一丝给我。” 牧谪一愣:“什么?” 沈顾容:“照做便是。” 牧谪对他毫无底线地相信,闻言便没有多问,闭眸伸手按在眉心,缓慢地抽住一抹掺杂着黑线的神识灵力出来。 硬生生从识海抽出神识灵力的感觉不怎么好受,牧谪额角都出了些汗水,但一声都没吭,抖着手将灵力递给沈顾容。 沈顾容说:“别动。” 牧谪闭眼,道:“是。” 沈顾容深吸一口气,如法炮制将识海的灵力抽出来一丝,接着咬破手指在空中飞快画了一个繁琐的符文,法阵悬空,将两人的灵力牵引着绕了进去。 轰然一声微弱的声响,一红一黑的线相互缠绕,最后凝成一个牵连的结。 将灵力收回后,沈顾容隐约觉得自己识海和牧谪的识海有些微弱的相连。 弟子契已成。 牧谪张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师尊,这是……” 沈顾容竖起一根手指抵着唇珠:“嘘。” 牧谪立刻谨慎。 “奚孤行本是打算等你及冠后再结弟子契的。”沈顾容轻声道,“你莫要告诉他。” 要不然奚孤行能把他数落死。 牧谪呆呆地看着沈顾容苍白的脸,眼眸仿佛微波荡漾,他喃喃道:“师尊,冒犯了。” 沈顾容歪头,嗯?又冒犯? 他还没想完,牧谪突然大步上前,张开双臂一把把他拥在了怀里。 沈顾容:“……” 只是抱一下啊,这有什么冒犯的? 沈顾容满脸慈爱地回抱了一下牧谪。 牧谪低声道:“您等我回来。” 沈顾容道:“好。” 牧谪近乎贪婪地又抱了他一会,这才不舍地松开了手。 翌日一早,牧谪谁都没告知,天还未亮便起身下了山。 沈顾容本来还打算送送徒弟,难得没有闹觉早早起床,却被告知牧谪早就走了。 沈顾容心里突然有点堵。 这才刚决定出去历练,牧谪就能招呼都不打地离开,若是几年后他历练回来,是不是就不把他这个师尊放在眼里了? 他站在界灵碑处许久,盯着那空无一人的山阶,叹了一口气。 牧谪已经离开,他又不能将人逮回来,只能作罢。 牧谪离开后的几日,沈顾容浑身不得劲,他被牧谪伺候惯了,也习惯了牧谪随时陪在他身边,乍一没了人,总觉得十分奇怪。 刚开始那几日,沈顾容每回去后院沐浴,总是忘带换洗衣物,每回都是湿淋淋地裹着灵力凝成的衣物回房,很是难受。 大概是看出来他心不在焉,三日后,奚孤行捏着一个琉璃瓶过来。 沈顾容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他一身冷皮越晒越白,扫见奚孤行过来,他微微颔首:“师兄,何事?” 奚孤行朝他伸手:“那个木什么的木偶,拿来给我。” 沈顾容愣了一下,才从袖子里掏出来那个木偶递给奚孤行,道:“它灵力好像是用尽了,一直不能变大。” 奚孤行一边打开琉璃瓶往木偶身上灌灵力,一边道:“他身上的鬼气是六师弟身上的,一旦消耗完就无用了,需要及时补给。” 沈顾容好奇地看着:“这个瓶子里就是六师兄送来的鬼气?” “嗯。”奚孤行终于灌完,随手将木偶往地上一扔,木偶落地直接化为人形。 木樨张开木质的双眸,朝着沈顾容颔首一礼:“圣君。” 沈顾容终于寻到能随时陪着他的人了,点点头。 奚孤行道:“你也别总是想着牧谪了,该为自己寻点事情做了。” 沈顾容指使木樨为他沏茶,淡淡道:“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