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默不作声地为他穿衣系带,仿佛是伺候惯了人似的,十分熟稔。 两人一身清爽地回到了泛绛居前院时,虞星河正坐在木阶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上一下地勾着,看起来已经等了许久。 牧谪用发带将墨发高高束起,微微蹙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因为那记忆的影响,牧谪现在对虞星河的情感十分复杂,他明明怨恨得恨不得杀了他,却很清醒地知道这一世虞星河什么都没做,且这么大了还和一个傻子一样,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对沈顾容毫无威胁可言。 虞星河看到他们过来,眼睛一亮,拍拍屁股爬起来行了个礼,眼睛亮晶晶地说:“师尊!” 沈顾容微微点头:“嗯。” 虞星河看了看浑身水雾的沈顾容,歪头疑惑道:“师尊去沐浴啦?” 他说着,又鼓着嘴瞪了牧谪一眼,小声嘀咕:“你竟然又和师尊一起沐浴?” 牧谪冷淡道:“你再胡思乱想,我把你的那些话本全都撕烂。” “我没胡思乱想,我只是很羡慕呀。”虞星河立刻摆手,他委屈地说,“下次我也想和师尊一起沐浴。” 沈顾容还没说什么,牧谪就冷冷截口道:“师尊从不与人共浴,你若是想一起,倒也可以,去冰泉泡。” 沈顾容:“……” 啊?不是啊,温泉这么大,大可不必啊。 师尊洁症没这么严重的,而且方才你不是也和我共浴了吗? 虞星河一呆,立刻上当受骗,几乎把头摇出残影来了:“不、不了!星河还是喜欢自己小院里的温泉!” 牧谪嗤笑一声,没再理他。 虞星河受惊过后,看着牧谪的眼神全是同情和憧憬,眼中写满了“原来陪师尊沐浴这般受罪啊,小师兄可真是辛苦,往后我再也不抢了”。 牧谪:“……” 虽然嘴里说着不抢,但能和师尊单独相处对一直崇敬沈顾容的虞星河来说,却有着天大的诱惑力,看到沈顾容拢着袖子摸索着一步步往房中走,虞星河忙主动请缨:“师尊,要星河帮您擦干头发吗?” 沈顾容头发湿漉漉的,他用不出灵力还没来得及弄干,本来是等着回房后指使牧谪的,听到虞星河这么说,他随意一点头:“可以。” 牧谪:“……” 牧谪本来也已经准备好帮他师尊把绸缎似的白发一根根地弄干,最好能弄到第二日清晨也不停,能拖多久是多久,没想到半路却被虞星河给截走了。 牧谪几乎将一口钢牙给咬碎了。 哪怕知晓此时的虞星河无辜,牧谪也做不到让他这般接近沈顾容,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道:“虞星河。” 虞星河正颠颠地蹦着,闻言疑惑回头:“小师兄?” 牧谪皮笑肉不笑,因忌惮着沈顾容,他的脸色阴沉,语气却十分温柔:“我记得当年你在为小凤凰洗澡时,是不是将它的羽毛拽断几根来着?” 沈顾容:“……” 沈顾容突然觉得头皮一疼,有些牙疼地偏头看着虞星河——哪怕是眼瞎如沈顾容,依然依稀看到虞星河那一身在黑暗中也能闪瞎人眼的黄色衣衫。 虞星河茫然道:“可那是我……” 那是我六岁时候的事了呀。 他还没说完,沈顾容就淡淡道:“星河,你还是回去早日休息吧。” 虞星河:“……” 虞星河看了看沈顾容,又看了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