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残阳却已经缓缓的转过头来。 那仰望着天际的目光慢慢的看向云轻舞,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云轻舞,那里没有任何的光华。 但是…… 那里面却蕴含着无声的语言。 就像残阳额头上那个无比复杂的金色字符一样。 从简到繁。 无声无息的变化着,但是,却是一种新的生命,而在这段新的生命里,似乎又在倾诉着一段往事,或者说是在讲述着一段心声。 “好徒儿!”残阳开口了,声音同样嘶哑,同样那般有气无力。 但是,所有正在激战中的魔族都统及魔兵们却都将目光看向了残阳,即使,只是激将中那么匆匆的一眼。 因为…… 他们都非常清楚。 虽然,云轻舞对残阳一直是以师傅相称,可是,残阳对云轻舞的称呼却一直都是轻舞,而不是徒儿。 徒儿。 这个词,在任何师傅的口中几乎都是时常念叨的一个词。 但残阳却没有叫出来过。 即使,是在云轻舞跪下拜师的那一刻,残阳也没有用这个称呼叫过云轻舞,他只是亲切的叫着云轻舞的名字。 而现在,残阳却叫了。 这个普普通通的称呼,残阳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才第一次叫出了声。 他的声音不大。 但是,却淹没了战场中所有的厮杀声,就如同一个父亲在女儿耳边的轻唤,震荡着所有人的心灵。 在某一刻,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那是一种在嘈杂中发现宁静的错觉,仿佛,耳边的厮杀声突然间消失了。 云轻舞没有说话,但是,她眼中的泪水却再次滑落。 平阳的脸上原来还充满了愤怒和急切。 可是,这一刻,她脸上的愤怒和急切同样消失,剩下的只有震憾与担忧,一种源自于内心的担忧。 那双清沏如水的眼睛就这样看着残阳,鲜嫩的嘴唇慢慢的张开,有些微微的颤动,那是一种害怕。 一种从未在平阳身上出现过的害怕。 池孤烟的手早已经松开。 她没有再去制住云轻舞,事实上,在她的眼睛看到残阳额头上亮起的金色光芒之后,她的手就松开了。 这是一个很不明智的举动。 但是…… 她却做了。 残阳的脚步开始缓缓的移动,一步一步的朝着云轻舞走去。 他走得非常慢。 看起来甚至有些艰难,那枯瘦的身影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倒,一步一步的踩在泥土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但是,在这一刻。 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甚至包括池孤烟。 池孤烟没有叫停残阳,她只是慢慢的往后退出一步,然后,静静的站在平阳的身边,任由着残阳一步一步靠近。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 残阳才走到了云轻舞的身边。 枯瘦的手臂慢慢抬起,落在云轻舞的头顶,缓缓的,触摸着云轻舞那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就像一个父亲,为女儿打理着头发。 金色的光芒在残阳的额头上闪烁着。 原本覆盖在残阳身上的蓝色已经消失,天蓝色的长袍上没有任何的光华,这也让他额头上的金色光芒越发的耀眼。 “带着他们回去吧。”残阳的声音轻轻的诉说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面前的云轻舞,神情中有着一抹浓浓的不舍。 云轻舞同样看着残阳,凤目中有着晶莹的泪水,她没有回话,只是紧紧的咬着嘴唇,任由着泪水滑落。 “如果,能够真正的看你一眼……就好了……”残阳的神情间有些落寞,就像夕阳间最后的光辉一般。 云轻舞依旧没有说话。 但是,她的身体却是止不住的颤动着,嘴唇咬破,一丝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慢慢的留下。 “再叫我一声师傅吧。”残阳的手轻轻的理了理云轻舞的头发,将那被风吹乱的发丝重新理得平整。 “师……师傅!”云轻舞目光望着面前布满皱纹的脸庞,因为身体剧烈的颤抖,使得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嗯,好徒儿,好徒儿啊!”残阳点了点头。 口里不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