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见到整整十三箱绿宝石,更是欣喜,当即环顾左右而笑。“这就容易分多了……取其中最好的雕琢成件的,还是给太后、贵妃、贤妃、宰执、帅臣每人一件,其余宝石,秘阁诸位每人一颗,统制官每人一颗,今日堂中诸位近臣,包括使者和侍卫也都辛苦,大家也每人一颗……剩下的拿出去到外面大营里、河对岸大营里去展示,告诉军中上下,朕要拿这些宝物做太原先登的赏赐。” 说着,这位官家终于起身,却是绕过地毯,亲自带头取了两颗波斯绿松石,一颗掷到范宗尹怀中的盒子里,另一颗捏在手中把玩。 随即,杨沂中、仁保忠、梅栎以下,诸多文武近臣按品阶依次上前,各自取走了一颗石头,拢在袖中。 不过,轮到使者时,这名姓萧的使者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朝赵官家正色行礼,并不着急去取宝石。 赵玖会意,却也不含糊:“朕知道大石林牙的意思,他想要的不就是人吗?契丹人、奚人,甚至汉人,他都想要。主动想去投靠的,战败被俘的,甚至有罪流放的,他也都不在乎,是也不是?” 使者想起来之前国主的嘱托,知道此番辛苦数千里就是为了这最关键的几句话,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严肃应声:“陛下明鉴,我家国主正是此意!” “是这样的。”赵玖也不再含糊。“人本身是无价,想要人不是不可以,但不应该指望这些宝物来换,而是要辽国谨守金河之盟,遵循两国文明一体来换。” 使者赶紧再言:“好让官家知道,相隔数千里,我家国主根本来不及额外出兵协助,但已经让阴山的耶律将军务必听从官家调遣了。” “阴山的事情,咱们俩家心知肚明。”赵玖摇头以对。“便是没有你家国主旨意,耶律余睹也不可能违逆朕的意思……朕说的守盟在于辽国内里!” “外臣惶恐,请官家明示。”使者愈发严肃。 “辽国既然又去了喀拉汗,兼有泰半西域,根基已成,虽不是万里大国,却也是带甲五万的数千里大国了……但国家既立,有没有推行科举?有没有定下官方文字?你此行有没有转运书籍的旨意在身?有没有整理维护东西大道?有没有设立律法,明下旨意宣定国统?”赵玖认真相对。“照理说,朕此时在打仗,不该对数千里外的事情多做言语,但一则两国交通不便,你来一趟不容易,有些话不如趁势来说,二则朕与大石林牙算是知己,只要说了,他自然晓得朕的意思,有些事情,只能趁着他在尽量去做……说句不好听的,朕这里若是败了,他那里若是病倒了,有些东西也就是泡影朝露了。” “陛下说笑了。”萧姓使者思索一二,正色相对。“我家国主在千里之外,闻得官家北伐,犹有定论,他说宋金国势早已逆转,陛下十年之功,不亚勾践之奋,金国二十载兵锋,早已疲敝钝庸……此番胜负在国不在军,在众不在兵,在势不在战……陛下必取全功!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外臣不顾事发仓促,匆匆来请谒官家的。” “还是要打仗的。”赵玖摇头以对。“打得好能省好几年功夫,打不好说不得要重头再来十年……哪里能这么轻松?” 使者点点头,并不争论,只是在微微一顿后,继续言道:“若是这般讲,只要我们大辽在西域做了那些事,陛下便会将契丹战俘发往我国中吗?” “若是辽国能那般做了,朕当然会发人过去。”赵玖平静以对。“因为只要那般做了,辽国便是沉下心来为华夏支脉的意思,朕为天子,反而有为辽国稳固根本的义务,责无旁贷。” 使者得了这个言语,再无疑虑,转身取了一颗波斯绿宝石,复又恭敬朝只坐在一个木凳上的赵官家大礼参拜,便自请告退,乃是以外使来谒,不能不见宰执的理由,请往汾水对岸去拜见吕相公。 赵玖当然无话可说,干脆直接点了杨沂中,让对方带着地毯、波斯红花,还有宝石玩件一起,护送使者去见吕颐浩。 就这样,杨沂中带着西辽使者与几名随员既去,梅栎等学士复又匆匆将辽国的国书文字等物誊抄收拢,更有内侍省押班邵成章赶紧着人将那些堆满了大堂的波斯宝物依着之前赵官家的分派一一处置下去。 而其余近臣近侍,凭白得了个巨大的利市,也自然是个个踊跃,忙不迭的听从邵押班的吩咐去协助。 等到下午,行在又按照官家吩咐,将剩余的七八箱绿宝石拆开,到城外营地展示宣告,讲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