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海贸公司,赵官家与朝廷皆有股份,内阁、外阁诸重臣,诸帅臣、节度,统制官及以上,皆有不定份额分配,欢迎海商、货主参与其中。 等到了五月下旬第一日,邸报上又在二版提到了一件事情: 赵官家为了筹措北伐经费,决定在七月份以公开扑买的方式,将部分皇家收藏予以进行拍卖,同时,已经在东京城北景苑建成的豪宅,除了预留给诸重臣的赏赐外,将会拿出一半的宅院一起参与此次公开扑买。 不论出身,价高者得,先到者得,人人都能与吕公相、赵首相、韩郡王做邻居,跟两位太后居所只有一墙之隔。 到了六月初一,就在朝廷开始实行新税的同时,邸报在刊登了西蒙古王一股脑派了十几个儿子来伺候官家消息的同时,海标旗与皇家资质也将纳入公开扑买的消息也半遮半掩出现在了邸报之上。 而在这之前,这两个消息就已经透过特定渠道扩散出去了。 至于北伐彩票,此时早已经在开封府试行大半月了,反响好的不得了,以至于赵官家不得不学着当年国债故事,专门下旨,严厉禁止户部扩大规模。 到了七月,尚未等到拍卖开始,以及许多新的贸易渠道获得回报,随着大理使节的抵达,赵官家就已经筹措到了超过两百万贯的好一大笔钱,他将所有这些钱一并发与工部,着令工部尚书胡寅选择适宜地方,建设必要的仓储设备,以备北伐。 当然,这件事,按照之前张浚建财的建议,也公开出现在了邸报之上。 目前为止,昔日张相公因为读《水浒传》而感悟的北伐五策,顶着反对声、攻击声,居然已经实际上施行或者开始施行了足足四策,只有二圣的回忆录尚在艰难卡文中。 对此,赵官家根本不急。 “会之兄怎么看?” 就在东京如火如荼之中,相隔数千里外的燕京城内却不免凉爽了许多,这日傍晚,光线尚未彻底暗淡下来,但星河却已经隐隐可见,而就是在星河之下、蛙鸣声中,大金国都省承旨洪涯将手中邸报缓缓放下,然后看向了自己身侧越来越亲近的好友——大金国枢密院副使,位列宰执的秦桧秦会之。 地点是在秦会之自家那宽阔的后院葡萄藤下,自然无须顾忌什么,但坐在洪涯不过两尺外的秦会之放下手中凉茶,却又在灯火下反问过来:“洪承旨怎么看?” “下官觉得,赵官家这一系列手段,未免有些投机取巧,似乎是以诡道行事的模样。”洪涯认真以对。“也不知道为何没人劝谏?” “当着那位官家七年威势,谁敢劝谏?”秦会之望天摇头。“至于你说诡道,我私以为,所谓诡道,倒不是看手段巧不巧……若是大势积累不足,妄想以手段一步登天,自然是以诡道行事,迟早自溃;可若是大势积累到了份上,离天只不过三尺三,那轻轻行些取巧手段够到天边,反而让人佩服他大势已厚,冲天不可止!” 洪涯微微一怔,稍作思索后认真反问:“那会之兄觉得,南边这是大势不足,还是大势已厚?” “这要看你觉得三千万贯对这位官家七载辛苦来说,到底算是什么了?”秦会之依然望满天星斗,依然不给正面回答。 而洪涯终于不耐,忍不住压低声音,认真问到:“那下官直言了……会之兄,你觉得这位官家到底能不能三年成事?” 秦会之扭头看向把脑袋伸过来的洪涯,沉默许久,方才反问:“洪承旨,这大半年下来,我其实一直有个念头,那就是眼下南面内里局势,那位官家这么多作为,其实颇有些当日拗相公变法之态……” “那就是成不了了?”洪涯一时惊喜。 “我没这般说。”秦桧再度认真摇头。“依我看来,拗相公之败,不在他无能,不在他没有好心思,而在于两处……一则神宗皇帝终究动摇;二则是新党起势太快,内中良莠不齐;三则是旧党根基深厚,潜心用力……所以,洪承旨与其问我看法,不如问问自己,你自南方来,是那位官家亲手点的官员,你倒觉得他是何等人,能不能咬牙撑住,不为反对声而改弦易辙?还有他所用之人,多少忠多少奸,多少是能臣名将,多少是奸佞废物?若是晓得这两个情势,便能轻易得出答案了。” 说着,秦会之不顾自己说了三条只问了两事,却是一脸认真的看向了洪涯,反过来等对方答案。 而洪涯赶紧也隔着葡萄架望天而去,认知思索许久之后,却有只是望天苦笑不断:“会之兄说笑了,下官哪里知道这些?” 说着,其人缓缓扭下头来去看,却发现大金国枢密院副使秦会之秦相公不知何时,也仰头望天去了。 好像这厮能观星而知天下大势一般! ps:感谢第153萌玻璃珠和英雄卡……前几天闹得,根本没注意到……万分抱歉。 然后例行献祭新书《棋圣的工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