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德义叔?”村长惊讶。 “建树啊,”老中医倒是老神在在,问:“这是?” 村长压低声音,说:“我准备提前办山神祭。” 老中医脸上看不出意外,视线从村长之后的几个老人身上扫过,隐晦地问,“你问过志勇他们了?” 村长说:“我爸之前给我讲过,”声音更低了,顺便推了老中医一把,“这事儿要和兰婆商量,咱们进去说。”有些话,不能透给外人。 除了西城大学师生,村支书夫妇也被归入“外人”。面对自己工作搭档,村长客客气气,说:“文德,昨晚的事儿,你也辛苦了。这样,我们要商量事儿。方婶不方便,春燕又,”说到这里,村长才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老婆死了,自己应该表现出一点悲痛,“……唉!” 村支书还不知道村长老婆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是一番解释。 等听完,他久久无言。村长说:“让华月帮忙做点东西吃?你也给华月帮帮忙?” 村支书答应。他知道村长要支开自己,但现在村支书心里很乱,他也想和老婆谈谈。 夫妻二人进了厨房。看东屋与厨房相连的小窗子,这会儿却是被床单盖上了,什么画影都透不过来。 另一边,堂屋,西城大学评估组。 谷老师等人经历了和先前吕和韵一样的惊讶。季寒川解释几句,玩家们迅速弄懂,心理活动也和吕和韵类似。当下情况,没人追根刨底。 谷老师那边比较麻烦,季寒川想了想,提到一个山淮村内学到的名词:“可能是‘鬼肠子’?总之,是在村长家里鬼打墙。” 谷老师还是晕晕乎乎:在山上鬼打墙可以理解,科学也有解释,因为两只脚迈出距离不同所以一不留意开始转圈……可村长家院子,一眼就能看到头了,这怎么鬼打墙? 季寒川只好叹气,说:“我也不知道。” 谷老师到底抱着疑问。可他反倒接受这个说法,不再多说什么。 方婶家大堂没有暖炉,实在冷。加上先前淋雨,柯昙、侯学义嘴巴都有点冻紫。侯学义忍不住说:“谷老师,咱们要不然给村长说一声,先回村长家?” 他有意无意扫一眼西屋。 某种程度上讲,“游戏”里最让玩家们放心的东西,可能是尸体。 前提是他们清楚知道,在当场设定下,这些尸体不会复活。 谷老师自发地理解,觉得侯学义这会儿这么说,是对西屋里龚良玉的碎尸有忌讳。 他叹口气,却听韩川阻止,说:“谷老师、猴子,还有点事儿,我要告诉大家。” 所有人视线落在季寒川身上。 季寒川唯独看一眼谷老师。他心下权衡:玩家们留这个npc,是觉得然后与村长明面冲突时,谷老师可以缓冲。于季寒川来说,缓冲与否倒是其次。不管谷老师有没有具体“作用”,自己都会尽量能捞一个是一个。问题是,如果把“村长杀了他妈,尸体和你们睡了三晚上”一事告诉谷老师,他会不会崩盘? 季寒川从来认为npc也是人。 这并非只是一个主观态度,而是有客观支撑。在宁宁诞生,季寒川与邵佑联系上以后,邵佑断断续续给他讲了海城发生的改变。 这种沟通很艰难,要绕过“游戏”监控,所以很多话,邵佑需要一语双关。好在季寒川与他在一起十年,默契非常。哪怕邵佑是借宁宁之口讲话,又考虑宁宁能量不足、时不时需要“充电”,否则就要“死机”的状况,最开始那段时间,一场游戏中,只能与季寒川讲不到十句话……他们还是坚持下来。 邵佑说,季寒川离开海城后,海城开始了第一轮游戏。 所有未被“游戏”污染的人都被囊括其中,最终通关者十不存一。活着的人成为玩家,进入下一轮;死去的成为npc,一次次重复既定命运。 至于邵佑。他和其他早已被污染、吞没的人一起,成为游戏生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