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兰婆的话,到了晚上,才能进入“鬼肠子”。 季寒川认为,等到天黑,鬼打墙的空间会与现实重叠,把外界的人捞进去。 而在天亮时,通道关闭,两个地方明明在一个场地内,可正如交叠的虚影,谁也摸不到谁。 村支书的寻找注定徒劳。 与其花大力气找寻,还不如在这里留下一点讯息,告诉那些失踪的人,他们具体什么情况,要怎样才能脱险。 季寒川从口袋里摸出纸笔。所有玩家都随身带着小本子,这似乎是谷老师的要求,往前翻,能看到一些字迹,从学校课业到会议记录,无所不包。到现在,季寒川的小本子已经用完一半。 本子上挂着一根拇指长短的圆珠笔。季寒川斟酌片刻,开始在上面写字。 村支书回来时,就见到这一幕。他微微怔愣,一方面放心季寒川没有出事儿、让失踪名单上再多一人,另一方面,则是觉得不明所以。季寒川在做什么? 季寒川抽空解释,脸上露出一点怅然,说:“叔,我没找到孩子,但刚刚转来转去,还是觉得孩子应该在这边停留过。”他没有把话说太满,但正是这样,反倒让村支书信服:哪怕不信季寒川,还要相信自家的两条狗啊。狗鼻子最灵,听建树说,从前村子里遭了贼,都是让狗去追,成果斐然。 季寒川:“所以我想着,孩子们之后可能还回来。可惜我们没带点吃的,他们应该饿坏了。” 村支书的思路被季寒川拉跑:“是啊。” 季寒川把写好的纸条撕下来,找了个木棍,把纸条钉在树干上。村支书过去看,发觉上面是一段话,大致说明情况,还提到兰婆那个“鬼肠子”说法。村支书看在眼中,嘴角一抽,觉得这就没必要了吧? 季寒川解释,说:“我不太了解山淮村的情况。可从刚刚来看……”村支书不信,其他人却都对兰婆十分信服。 村支书叹道:“也对。” 字后面,是一张粗略地图,带着此地标志性的一棵歪脖子树,用来标清方向,告诉看到纸条的人要如何往小路上走。 村支书惊讶,说:“你记得路?” 不仅记得,因担心看纸条的人迷失方向,季寒川还画上自己一路走来刻在树干上的标志。 季寒川笑了下,没有回答。 村支书说:“你也是有心。” 季寒川说:“文德哥,咱们尽力了。现在去找下一个孩子吧?” 村支书叹气,从塑料袋里拿出另一件,这回是双鞋子。 鞋子上脏兮兮的,都是泥。村支书想了片刻,把鞋垫抽出来,放在狗鼻子下。 季寒川看到鞋垫。上面是精细的绣花。 他说:“这是自家绣的?” 村支书说:“是啊。村里大姐们平时也没其他事儿干,总要纳一堆。娃子女子都有。” 季寒川看在眼中,琢磨片刻。绣花是荷花纹,因用久了,已经有些发黑。两只狗闻了之后,“汪”一声,开始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然后依然一无所获。 两人重复之前的步骤,季寒川重新在树上钉上纸条。山雾愈浓,不过季寒川方向感好,一路走时都在心中记步,他能算出来,这会儿已经离开村子多远。 两人渐渐翻过山头。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到了正午,村支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