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盯着朝简看了片刻,发觉他的状态比进去前要放松,再结合他血肉模糊的手, 似乎是情绪释放出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想要发泄哪儿不行, 偏偏在生死时速的任务期间?陈仰不太信,朝简手上的伤应该跟任务有关。 血腥味干扰了陈仰的思绪,他拿走递到身前的日记本,一眼没看就丢给凤梨,哑声对朝简说:“我看看你的手。” 朝简的手在滴血:“不管线索了?” “我现在就去管。”陈仰还没走,衣角就被两根手指牵住了, 他顿了顿,无声地叹了口气。 . 朝简的右手伤得很重,陈仰看着都疼,他没办法处理,只能干着急。 “你和鬼正面交锋了是吗,物理攻击有用?” 陈仰用矿泉水冲洗朝简的伤口,如果他能催眠自己把鬼当成鬼屋工作人员,尸虫腐肉全是道具,那他说不定能战胜恐惧,采取武力。 “下回我也试试。”陈仰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了朝简的冷硬反对,“不行!” 陈仰呆住:“只有你行?” 朝简没有言语。 陈仰看着血水不断从朝简的指缝里往下淌,又没有得到答案,就像最初小尹岛的矣族,祭坛仪式的一滴血。 许多事陈仰不想不代表就过去了,它们还搁在那里,等着将来的某一天被解决清理。 然而能帮他清理的人却一再告诉他说,要顺其自然。 陈仰拿起阿缘提供的干净纱布,用牙咬开一个角,沿着缝隙往下撕扯,耳边忽地响起一个音节:“嗯。” 那一瞬间陈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朝简真的回应他了?他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你说什么?” 朝简看着他,口吻平淡道:“只有我可以。” 陈仰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里是朝简波澜不起的模样,手都烂了,他却连呼吸都没变。 要是换个人说那句话,陈仰会觉得装逼吹牛,打嘴炮,可从朝简口中吐出来的,他很轻易就接受并相信了。 无论朝简做出怎样不合理的行为,告诉他哪些不合理的事情,陈仰都觉得合理。 对陈仰来说,朝简自身就是一个谜,可以解算出无数个可能。 “那为什么只有你能对鬼魂造成伤害,”陈仰问出来就想到了一个猜测,“因为你是黑户?”绑定身份号的公民要受规则约束,黑户不会。 朝简:“嗯。” 陈仰心底的那片海犹如被一块巨石击中,海浪滔天,他竟然再次从朝简那得到了明确的回答。 朝简对他的态度变了,是要开始对他敞开心扉了吗?他仿佛看见朝简心里的那扇门正在向他打开,激动之余又有些不知所措。 那种感觉就像是对一样东西期盼许久,现在终于要得到了,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状态去迎接它。 除了这样的感受,陈仰还有些奇怪,以前朝简把心门关得那么严实,这回怎么突然让他进去了?是什么导致的?他莫名不安,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 “朝简,你是任务世界的人吗?”陈仰听到自己问了一个曾经问过的问题,既然死物能出现在现实世界,活物也可以的吧,眼前的人刚好没有身份号,又无比适应任务世界的生存模式。 朝简阖着眼,没什么血色的唇拉成了一条支线,他没有暴躁不耐烦,半响出声道:“你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生在三连桥。” “我生在三连桥。”朝简重复最后一句,一字一顿。 这回答对陈仰来说等于没回答,可他发现自己没失落,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陈仰意识到这一点,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