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叶静枫的脉相逐渐趋于平稳,接下来只需等到她醒来便无事了。 温院正与张崇去偏殿候着。 经过先后两件事,张崇对所谓的秘药萌生了兴趣,他问道:“都需要什么药材,赶紧命人去寻,这种救命的药还是多备一些,以防不时之需。” 温院正斜了他一眼,捋了一把胡须:“宫里头从来不缺珍贵的药材,只是成药时效短,宫里头就两个主子,用不上,做多了浪费。” 张崇:“……” 顿了顿,温院正道:“你若想要方子的话,需得先拜我为师。” 张崇是李霄的心腹,安插在太医院的眼线,若能成为他的师父,压他一头,自是不必担心自己身下的位置,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与自己这个前朝太医走得近。 “师父好。”张崇半途截下宫人送上的茶盏,双手奉上:“师父请喝茶。” 李霄是对前朝旧臣有所防范,但从未想过一杆子打死,也不会任人唯亲。 * 一夜过去,李霄更衣,梳洗,用膳,戴上冕冠正打算上朝,收到晴澜宫传来的消息,叶静枫至今未醒。 “不是没事了吗!”李霄惊道。 葛舟尧愁眉不展:“温院正说,身子是没事了,大殿下自己不愿醒来。” 不愿醒来,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 李霄取下冕冠,扯开衣襟:“传令下去,朕身体抱恙,早朝取消,有要事递折子。” 自登基以来,李霄还是第一次不上朝,下头的人指不定会如何揣测。 葛舟尧委婉提醒:“皇上,这不太好吧。” “鲁国公都告了长假,朕如何不能。”李霄动作麻利,说话间便把常服换上,直奔晴澜宫。 葛舟尧心道,鲁国公应是真的病了,气的,否则的话,为了能够理直气壮地揪李霄的小辫子,在明面上向来尽职尽责,不落人话柄。 叶静枫不愿醒来,那便将她唤醒,李霄依照温院正的指点,清了清嗓子, “枫儿醒醒,除夕会举办宫宴,枫儿想参加的话,要尽早做准备。” “大殿下,夜市来了一群异域的杂耍艺人,奴婢陪您去瞧瞧好不好?” “叶姑娘,臣要在年尾举行祭典,为新年祈福,希望叶姑娘能帮忙。” “……” 李霄将自以为与叶静枫亲近之人都试了一遍,毫无起色。 他将假扮皇后的宫女召到身前,宫女模仿周皇后的声音:“枫儿,母后来看你了。” 话音落下,从叶静枫的眼角滚出两滴清泪,人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时隔八年,她得以重见天日,父皇待她如珠如宝,母后特地从皇祖母身边赶回宫中为她筹备婚事,未来驸马品貌端正,温柔体贴,武艺高强,她以为,她今后都会很幸福。 原来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亲族俱灭,驸马是令她国破家亡的仇人,欺负她眼盲,一直在哄骗她。 “父皇,母后,外祖父,外祖母,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你们在哪?”昏睡中的叶静枫一直在寻找着记忆中的亲人。 “滚!”居然适得其反,果然是因她之故,李霄将宫女喝退,询问温院正:“现在该怎么办,你不是说亲近信赖之人便能把她唤醒吗,朕是她最亲近的父皇,怎么就比不过她母后了?!” 在他看来,叶静枫晕倒前的举动分明是在母后那里受了委屈,向他这个父皇求助。 温院正:“……” 他不敢说,你算哪门子的父皇呦。 他是半分都不相信李霄一个尚未成亲的男子,能给同辈的姑娘当好爹。 葛舟尧谏言:“皇上,要不传许嬷嬷过来试试?” 演得再逼真,假的真不了,叶静枫是瞎,可又不傻,当今这世上唯一能让她全心全意信任的只有许嬷嬷吧。 李霄握着叶静枫的手,眼底隐隐有失落之色,经此一遭,他不得不认清一件事,小瞎子不信任他。 * 许嬷嬷得令当即坐着轮椅来到晴澜宫,路上从常甸口中获悉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心中有了思量。 面见李霄,对他道:“老奴斗胆,请皇上回避,老奴想与殿下说几句体己的话。” 李霄双眼微眯,葛舟尧与许嬷嬷都曾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过花招,有一就有二,关于叶静枫之事他很难赋予信任。 许嬷嬷道:“皇上,老奴斗胆说一句,在老奴心里,殿下就如同老奴的女儿一般,老奴不会害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