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乐女姿态不雅,技艺不佳,只不过胜在声乐中富有真情倒可抵消一二。” 他点评的话一句接一句往外蹦。 金枝只当他在放屁。 ** 或许是朔绛的声音大了些,乐女转过眼神扫视台下,无意间与他们相碰。 她登时神色慌乱起来,弹错了好几个音符。 直到不远处的主管探过严厉的目光她才慌乱赔笑,重新调整乐谱。 琵琶声重又响起。 金枝骂他:“谁让你瞎捣乱!” 朔绛满腹委屈。 汴京城里都说“曲有误世子顾”,拿三国时周郎的典故套在他身上, 说得便是他能闻声听音,在乐上的造诣一流。 他昂起脖子要跟金枝掰扯清楚: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乐理大家! “《礼记·乐记》中有云:乐者,天地之和也,所谓奏乐讲究天地合一,天人合一……” 他引经据典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好容易才说完,侧耳等着金枝的称赞。 可金枝不过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朔绛生气:“你知道汴京城有多少乐师歌女想被我点评一二吗?” 上回右相请我评说他爱妾抚琴之技我都懒得去! 上回长公主府求我指点府里的乐女我压根儿都不理! 多少人求着我指点乐艺我都懒得看! 这人絮絮叨叨没完没了,金枝无奈拿出荷包。 她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银钱,叫他往西边的回廊下去许愿:“据说这样便可将一年的晦气尽数消去。“ 朔绛不愿。 他家多少银子没有,相国寺年年的头柱香都是婆婆烧,他非得在众目睽睽下丢这个人? 见他不动,金枝换个说法:“听说能保佑未谋面的亲人平安顺昌呢。” 朔绛想起家里年迈的婆婆,心里一动便接过了银钱。 ** 回廊处小沙弥接过银钱,笑逐颜开,将一笺写好的红纸递了过去:“香客有何心愿?” 朔绛瞄了一眼前头厚厚一叠红纸写满了心愿,多是“宜室宜家”、“诗礼传家”、“堆金积玉”之类的心愿。 他看不上沙弥写的字,便要来笔墨自己亲手书写。 当然是愿婆婆身体安康。 他一手颜体苍劲有力,游云惊龙一般飘逸灵动,惹得小沙弥啧啧称奇。 他接过红纸上写的心愿:“贫僧定会供奉在殿前。” 又问 “施主,您给的银钱有些多,还能写一副,还要写什么?” 嗯? 还写什么呢? 朔绛接过那红纸, 往人群中一瞧, 远远看不见那个眉飞色舞的老板娘, 他笑一笑,挥笔写下两句: “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之财兮3。” 这是礼记·乐记提及的《南风歌》,讲的是盼望发财。定然适合金枝。 小沙弥凑过来看了一遍:“这是?看不懂呢。” 谁知朔绛闻言便将那红纸“哗啦”一声撕了。 转而又在红纸上郑重写下几个字:“招财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