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里也没有周摇也的车。 他有些狐疑地一层楼一层楼地找过去,但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周摇也的身影,再回到门口,他注意到了玄关处还放着的室内拖鞋。 她的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确实有加班的可能性,但是以往每次周摇也都会给他打电话或是发一条信息。陈嘉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刷新了好几次,置顶的对话框最新的消息还是停留在他们回滨城过生日那天。 陈嘉措脑子闪过一百遍他被周摇也抛弃了的标语横幅。 绕去车库,车库也没有停车。 他站在屋外,给周摇也打电话。 电话没有人接。 - 在花店买花时,周摇也环顾四周各种品种的花,店员看她一直没有挑中,上前给她做推荐。 知道她是要去祭奠别人之后,给她推荐了白菊,周摇也卖完之后付了钱才想到季远川当时和她说过如果给那个女生扫墓,不要买白菊。 精神状态的不佳让她脑子混乱,她想不起是不是有这么一件事了。 拿出手机,在通讯列表找到了季远川,他刚刚发完一条最新动态。 动态没有配文字,只有几个emoji表情,配图是他和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女生贴脸亲昵合照。 定位显示在加州。 想要询问他是否不能送白菊的消息最终还是没有发过去。 谁会在意呢? 应该没有人会在意了。 周摇也找到了墓地,将手里的白菊递了过去,没有替她擦拭墓碑上的灰尘,周摇也只是蹲下身,在想自己应该先告诉她哪些消息呢? 你母亲也去世了? 应该不用说了,估计母女已经团聚了。 告诉她以前那个喜欢她的男生已经在加州开始新的生活吗?这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好消息。 刚成年的年纪,人人都感慨的十八岁。 其实十八岁也就这样,太匆忙了。甚至在这个年纪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没有必要耿耿于怀,也对十八岁遇见的人念念不忘。 今晚月朗星稀,偶然有几片云,但是云也行色匆匆,很快就飘走了。 看人移情别恋,看人阴阳两隔,都是别人的事情,她一个情感菲薄的人倒是在这种时候生出几分同情心。 夜风吹过一座座墓碑,将包装白菊的纸吹响,她临走前最后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话,这次扫墓的唯一一句话。 “你继父会得到应有的制裁的。” 公墓外的停车场只有她一辆车停在那里,她上车才发现自己刚才全程没有带手机。手机亮着屏幕,但是很快又熄灭了。 锁屏上堆放着几条未接电话的通知消息。 全是陈嘉措的。 拿着手机看着屏幕,周摇也靠在椅子上,抑郁产生的影响让她并不想和任何人讲话,见面。 周摇也启动车,目的地不是家里,而是律所。 前台今天加班,本来晚上值班就没有什么事情,她坐在前台后面玩手机,看见周摇也回来,她立马起身:“周律。” 周摇也没有给任何回应,低着头快步回了办公室。 然而她没有任何的工作状态,去档案室把季远川那个案子的档案找了出来。 资料摊在桌子上,她看着资料,每一个字都看了,但是脑子里雁过不留痕,平常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工作这时候就连简单的重新阅读案子资料都做不到。 周摇也拿着杯子去茶水间。 牛奶被打发过头了,但是铺在咖啡上面,看着倒是卖相不错。 她喝了一大口,没有喝到任何咖啡的味道,嘴巴里全是牛奶的味道。 身体控制都有些奇怪。 等到咖啡洒到衣服上的时候她有些崩溃了。 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人朝着后倒,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风从什么地方吹来云,月亮被遮挡,上衣上染出的咖啡渍擦不掉了。 牛奶泡沫沾到了嘴角,她将最上面的牛奶喝掉了,嘴巴里的甜味并不让她喜欢。 嘴边沾着牛奶,她没擦,从抽屉里找出药,将办公椅的椅背调好弧度,人躺在上面。 混乱的脑子因为药物慢慢结束了走马灯和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人开始迷迷糊糊,最后睡着了。 不知道入睡了多久,她被人喊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照着自己眼睛的手机手电筒有些刺目,她闭紧眼睛,偏头躲开那束灯光,再睁眼入目的是陈嘉措。 他跪在椅子旁边,手扶着她的脸颊,手里拿着开着后置手电筒的手机:“阿摇,阿摇……” 仿佛是在漆黑中亮起一束光,她被那束光照醒。意识逐渐汇拢,周摇也的视线也变得清晰,不仅有陈嘉措,还有前台那个女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