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听:“好,我走了。” 眼前的尹婵眉眼如画,天边的钩月,海生的宝珠,春夏的柳和藕花,秋的落枫,寒冬骤降皑皑白雪,都不可比拟。是他不论去向何地,都渴望归来的故乡。 “阿婵。”谢厌抬手,抚她温香软玉的面颊,瞳子幽邃,“等太阳挂上海棠梢,我便来见你了。” 尹婵笑靥浓浓,目送二人远去。 夜已过半,折腾太久,虽是无暇睡意,却也褪了外衫,倚在榻上。 窗外倏然发出一声声窸窣响动,她爬起来,双手搭在窗沿,探头往外看。 藏匿夜色的鸟雀惊起,唧唧啾啾,许多脚步声愈远,想必谢厌他们已经出发了。 但听动静,这次的情况,远比以往浩荡。 她又想到方才天际的烟花。 抬眸上看,这夜是一片浓墨,弯弯的月尤其蒙眬,蟾光袭下,辉映在窗牖,便将她姣好的身姿剪影其中。 烦心事突如其来,她心口跟着越发远去的步伐,怦怦乱跳。 双手合十,面对大开的窗,闭上眼睛,虔诚喃喃:“要平安回来啊。” 如此过去半晌,直听院落重新安静,这宅邸好似一夜间少了大半的人,冷冷清清。 尹婵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正要去睡,忽听一声高亢的鸟鸣。 尚未看去,窗旁矮桌上猝不及防出现一张纸团,无踪无影地放在她眼前。 尹婵禁不住的低讶,视线连忙转向窗外。 万籁俱寂,并无人息。 这纸团是…… 尹婵紧蹙起眉,盯着它草木皆兵。 良久,轻轻展开,上书:烦请姑娘于寅时初刻,至此宅后门外的枣树下,在下将告知一桩要事,乃姑娘日夜祈盼不得。 这是什么。 尹婵眼皮一跳,盯着龙飞凤舞的一行字突然坐立不安,仓皇环顾四周。 过分闲静的夜晚,让她不安宁了。 纸条字字句句,貌似温和讲礼,却昭示着有人潜匿在漆黑不见五指的角落,就像野兽蛰伏着等待狩猎,若出现,必然侵袭而上,一击毙命。 她抿住嘴唇,捏着纸条的手心发热,五指颤栗,把它扔在桌上。 尹婵几乎立刻想到谢厌临行前交代的事。 若有假借熟人的名头寻来,或传信、飞鸽,皆不可信。 谢厌他们才离开,这字条就飞来了,其间言语是要她独自出府。 寅时……半夜三更,她岂能草率前去。 尹婵只当纸中日夜祈盼的要事,是诓骗她的由头。 但既然要传信才能见她,便暗道宅中守卫严防,那贼人必定不能进来。 她思了一思,立即关门掩窗,以躲为上。 宅后,枣树旁。 时至寅初,不见尹婵其人。 三名换上素服布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守在枣树下。 近几日因为要带尹婵回京的事,烦扰颇盛,幸而原州似乎有要事将临,城防较以往松弛,他们才能顺利进来。 不敢光明正大探问尹家女行踪,费了不少心思,兜兜转转找到这处未挂匾额的宅邸。 临行前陛下便说过,此行身份不可泄露,需将尹家女带回皇城。便在给尹婵传信时,未免被截胡,落笔含糊。 语焉不详的确不易被发觉,但也让尹婵的信任大打折扣。 他们已苦等到寅时,后门仍紧掩,无人进出。 一人等不及了:“头,今夜务必将尹家女带走。” 首领肃容:“确实不能久留,原州并不安全。” “圣上月前曾几次三番秘传,命我等即刻回京。然近来,却与宫中失了联系,不知是否因储位,皇城生变。” 首领脸一冷,斥道:“切莫胡言。” “属下知罪。”他皱了皱眉,“不论究竟,既已寻到尹家女,咱们还等什么?” 是啊,自打离京,千里迢遥,经白延山,至古赢海,为此兄弟重伤,险些危及性命。 他们所做的,不过是遵循皇命,找回尹婵。 从意外得知尹婵身在原州,已过去数日,倘若再耽搁,岂非置皇命不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