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管身边的冯海山听完自己这番话后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拿起跟在身边的通讯员身后背的步谈机,直接对两个连长下命令道:“一会不要急着开火,等日军踏入雷区后,用排子枪开火。轻重机枪没有命令,一律不许开火。告诉下边的战士,都给老子瞄准点。争取用排枪,撂倒他们一半的人。我倒要看看这些小鬼子在雷区里面怎么躲。” 脾气火暴的冯海山听到柳一虎下达的命令很是不以为然,而对前边的那番话更是直翻白眼。不过对于他的战术布置倒是没有插言,直到柳一虎放下手中步话机的送话器后,他才道:“我说老柳,这些鬼子一看就不简单。从战术队形上来看,一看就知道是老兵。” “你知不知道,这个鬼子十一师团是日军老牌常备师团。而且这些一看就是老兵的日军士兵技战术动作凶悍、准确,枪法精湛。其一向依仗的白刃战能力,更是凶猛。在关内,我们一个班的火力有时候都压制不住一个鬼子。白刃战我们要三个人才能换一个鬼子。” “很多时候一个团,正面硬碰硬的战斗,都解决不了鬼子一个中队。别说火力掩护,就是对步枪对射,我们都没有占过便宜。这帮鬼子老兵,军事素质相当的过硬,再加上三八式优良的性能,常常五六百米之外,还有杀伤力。咱们手头就两个连,你可别过于托大了。” 柳一虎闻言,撇了撇嘴道:“就这个十一师团,还日军老牌师团?战斗力凶悍?老子的手下败将而已。去年春天的时候,群策山一战,我们干掉了他们整整一个联队,还击毙了一个狗屁什么少将。” “一个班压制不住一个鬼子,一个团吃不掉鬼子一个中队还好意思说?我去年在秋季会战的时候,将军石阻击战,以一个连的兵力,反击的时候,硬碰硬打垮了鬼子两个中队。我们以一个旅三个团的兵力,在鬼子飞机重炮之下,不仅守住了阵地,还磨光了鬼子大半个师团。” 柳一虎这些话虽说是实话,可差点没有把冯海山气疯了:“老柳你他妈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赖不知道。你要是一个人只有五发子弹,十五发子弹的就是主力部队。一个班有一半的枪老的连牙口都没有了。一个主力团才五挺轻机枪,你去试试?” “这边一个战士身上最起码背着一百二十发子弹,后边的弹药按照消耗量一比一的补充。你们一个主力团的装备,关内部队一个主力军区都没有这么阔气。一个旅的轻重机枪、迫击炮的数量,都赶上一二九师一个师多了。” “我刚到这边的时候,看过你们作战的那个什么纪录片。你们的仗是怎么打的?作战时,山野炮、轻重迫击炮齐全,还有大口径的重炮,这个装备就是国民党的中央军都没有过这么阔气。” “要是用关内部队的装备去打,你试试?还磨掉大半个师团。不被鬼子反咬一口就不错了。你尝试过身上没有几发子弹,拿着打着、打着就卡壳的老枪,去与武装到牙齿敌人作战是一个什么滋味?就算你想拼刺刀,连刺刀都没有是什么滋味吗?我们一个一二九师总归才五十多把刺刀。你个龟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冯海山是四川人,说话自然是一股子朝天椒味道。对自己原来的老部队感情相当深的冯海山,自然很不待见柳一虎那些在他看来狗屁倒灶的话。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已经是他很克制的话。 日军已经进入雷区,心思全放在日军身上的柳一虎自然当冯海山那些话是空气。当第一声地雷响起的时候,他抓起送话器下命令道:“先不要开枪,等日军全部进入雷区后,在开火。记住,轻重机枪没有命令一律不许开火。另外狙击手准备,瞄准日军的掷弹筒手打。” 心思活络的柳一虎转念之间便给当面的日军下了一个套,他要给当面的日军制造眼前阻击他的是小股部队的假象。他知道眼前的这片匆忙布下的,根本就未来的及进行伪装的雷区,压根就挡不住日军多少时间。 小鬼子很吝啬,虽然不会将这片雷区全部用炮火扫荡干净。但那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在短时间之内,为日军在雷区内开辟出攻击线路。实际上对于柳一虎来说,更大的作用是帮日军消耗掉一些炮弹,减轻他们的负重。 因为他在望远镜中看到,日军这两门九二步兵炮压根就没有携带多少炮弹。不过他很是搞不明白,这些日军为什么不按照惯例,用马匹驮运炮弹。就连重机枪也都是枪上肩,人扛着过来的。 这就算密山与宝清交界的完达山的高度并不算高,地形也不算陡峭,山间还有日军修建的简易战备公路。但扛着这六十多公斤重的重机枪外加子弹,还有炮弹,翻山越岭的他们也不嫌重? 柳一虎可记得日军可是为重机枪都配备驮马的。他那知道,杨震带着车队冲破这个日军大队阻拦的时候,用手榴弹将日军这个步骑兵混成大队的驮马外加骑兵中队的战马,差不多一锅端了。 杨震的警卫连可是练过的。在三十米之外,能将手榴弹投进汽车的车窗里。在飞驰的汽车上,能将手榴弹投进一个篮球框那么大的地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