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都跟猫抓似的,却识相的一个也没有试图去探宇文倩的口风,万一惹得她生气,当场给她们没脸,今儿这脸可就真是丢大发了,没见惠安县主脸色都变了,一看就知道气得不轻么,她们才不会傻到去当现成的出气筒。 不过,有识相的人,自然也就有不识相的,譬如贤妃,她虽瞧出了宇文倩正生气,想着先是简浔让淑妃请了去说话儿,宇文倩随后又让容妃给拉到了一边,看不出这两个向来唯唯诺诺的人,如今拉拢起人来,倒是一个比一个迅速,真是奸猾可恶至极,自己可不能让她们专美于前,得尽快把人都拉到她的船上来才是。 是以宇文倩才一站定,她便笑着上前,与她搭起话儿来:“本宫瞧惠安妹妹气色不好,莫不是方才容妹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儿,惹你生气了?容妹妹她自来就是那样,有口无心,惠安妹妹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就别与她一般见识了,可好?若惠安妹妹还是不肯消气儿,不然就等忙过了这阵子,本宫设了宴,为惠安妹妹和容妹妹做个和事佬,妹妹意下如何?” 宇文倩正窝了一肚子的火,哪里见得贤妃这副自以为高人一等悲悯弱小的样子?何况她如今恨屋及乌,对与明贞帝有关的一切人物都深恶痛绝好吗,贤妃以为她算哪根葱? 立刻冷哼一声,道:“先帝才大行几日呢,贤太妃就走出悲伤,又是说笑又是要设宴的了?贤太妃这样,怕是不妥罢。至于我与容太妃说了什么,就更不是贤太妃你该过问的了,难道眼见容太妃在我面前因为思念先帝,哭得不能自已,我也不能解劝几句了?贤太妃还是管好自己即可!” “你!”一席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说得贤妃脸色大变,眼里满是愠怒之位,“本宫好心好意劝解你,你却这样与本宫说话儿,莫不是以为一人得道,就真可以鸡犬升天,谁也不放在眼里了?先帝的英灵还没走远呢,你要嚣张跋扈仗势凌人,也未免忒早了些!你们都替本宫评了理,本宫有什么错,惠安县主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既然淑妃没做成太后只是太妃,她一样是太妃,与淑妃品秩相当,那她就至今仍是后宫第一人,何况她还怀着先帝的孩子,若今日她真任宇文倩压了她一头,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她总得让人知道,她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也省得将来……不能服众才是。 只可惜在场所有人听了她的话,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了头去,半点声援她的意思都没有,又不是傻了,为了一个才死了夫主,腹中就算有遗腹子,也不知是男是女的太妃去跟摄政王唯一的胞姐做对,这贤太妃也是,如今不是正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吗,她却偏要上蹿下跳,如今下不来台了罢,活该! 惟有贤妃的娘家母亲和婶娘嫂子们,没有立刻装死,看向贤妃的眼神却全是不赞同,忍一忍又不会少块肉,好歹也等她先生下了皇子再说罢?如今八字还没一撇,有什么可着急的,不知道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么,何况以后摆明了是他们巴着求人宇文修,而不是宇文修巴着求他们好吗,她这般急不可耐,怎能让人不怀疑将来刚过了河,她就要拆桥? 关键忍功不行也就罢了,还不会看眼色不识相,摆明了惠安县主在生气,她干嘛非要上赶着去找气受啊,就不能安静一些,别再以她是‘后宫第一人’自居了吗,男人都死了,她位份再高再得宠又有什么用,这年头,只有拳头硬才最有用! 只是身为娘家人,她们也不能真让贤妃下不来台,成为笑柄,贤妃的大伯母便温言软语的说道:“娘娘且别生气,这几日大家都悲痛欲绝,县主一时伤心之下,有口无心也是有的,并没有旁的意思,您就别怄气了,气大伤身。县主,您也是,娘娘也是一片好心,误以为您和容太妃娘娘有了不愉快,想为您二位调节一下,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要不,我就倚老卖老一回,做个和事佬儿,请您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儿上,给娘娘陪个不是,咱们把这事儿揭过了不提罢?” 宇文倩其实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她心情再不好,容太妃与贤太妃再可恨,她也不该当面发作才是,惹得人人都在心里觉着她仗势凌人,并以此诟病弟弟,很光荣么? 可贤妃的大伯母说是做和事佬儿,却张口就是让她给贤妃陪不是,算怎么一回事,不是该各打五十板才公平吗,她这样摆明了就是袒护贤妃……宇文倩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不防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已淡淡的道:“这位夫人既知道自己是倚老卖老,就该别开这个口才是,何况做和事佬儿最基本的公平公正夫人都做不到,就更不该开口了。好了,大家都各归各位,该哭灵了。” 宇文倩循声往后望去,就见说话之人不是别个,果是简浔,心情一下子松快了不少,上前扶了她一把:“浔妹妹,你与淑太妃说完话儿了?” 简浔“嗯”了一声,看向一旁恨不能变成根针,可以将自己随随便便就隐藏起来的礼官:“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唱你的礼?” 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