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若冠玉的脸酡红着,艰难的退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大口吃起茶来。 简浔到底是过来人,如何猜不到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也一气吃了半盏茶,觉得没那么口干舌燥了,才忙忙拿话来岔开了,以免彼此继续尴尬:“我记得上次听师兄说过,你一共有百余名亲兵,但真正有本事贴身护卫你,也让你绝对信得过的,却只有二十余人,我觉得还是少了些,师兄要不再看看其中还有没有可造之材,除了你的亲兵们,也可以在你麾下其他兵士里看看,有没有可造之材。我除了能保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以外,还可以给他们做媒,让他们能有自己的小家,能享受妻子的温柔,还能承继自家的香火,让他们真正没有后顾之忧,如此优渥的条件,想必定能为师兄再选出一批忠心耿耿的亲卫来。” 宇文修趁她说话的空当,努力平复了一下心跳和气息,待她说完,他也终于恢复了常态,点头道:“如此优渥的条件,足以让我那些亲兵中的每一个都对我赤胆忠心了,他们千里迢迢去蓟州当兵,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给自己,也给家人挣一口饭吃?我回去就让三英四平统计一下去,争取尽快告诉师妹有多少人愿意接家人过来。” 顿了顿,“如此大的花销,光我那点产业的收益,必定是不够的,师妹一定贴了不少体己银子进去罢?你放心,我会尽快挣回来,加倍补给你的。” 简浔笑了笑,她几时在乎过银子了,她在乎的始终是人好吗?以前她还不明白宇文修的心意,从没想过会跟他在一起时,她已决定不遗余力的帮他了,她嘴上说的只想坐享胜利的果实,不想付出不想跟着担惊受怕,不过只是说说而已,她若真能那般自私狭隘,也不是简浔了。 因说道:“也就前期投入比较大罢了,等后面一切上了正轨,他们也都可以自给自足了,我们就投入不了多少了。对了,师兄别忘了告诉他们,他们的兄弟子侄若有想念书的,我也会争取替他们派一位先生去,有想学一技之长的,我也会尽量满足他们,横竖你和我名下庄子铺子都多的是,随便安插十号八号人,还是不难的。” 最近几年十来年,据说兵部征兵一次比一次难了,原本只征十六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因为征不到兵,也放宽到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以下了,所以那些亲兵亲卫们的兄弟子侄,只怕满打满算也没几个,于她来说,真是举手之劳,但于他们来说,却是天大的恩德,不愁他们不对宇文修越发死心塌地。 宇文修听到这里,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因为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于是只能拿炽烈而纯粹的目光看着简浔,只恨不能将她揉碎进自己的身体里。 简浔却话锋一转,道:“我能为师兄做的,也就这些了,但我还是想问师兄一句,你真不想回京吗,哪怕这里有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他们时刻都担心着你,牵挂着你,也不能让你改变主意吗?” 抿了抿唇,“这是倩姐姐让我问你的,也是我自己想问你的。” 宇文修的眼神就渐渐严肃起来,整个人也渐渐有了一种简浔从没见过的威仪与气势:“我不瞒师妹,我的确不想改变主意。刚去蓟州时,我想的是建功立业,定要证明自己给……给世人看,让世人都知道,我并不比任何人差,当然,还有为自己挣得一番功勋,有能力给师妹好的生活了,才有脸回来向岳父求娶师妹的意思。” “可到了现在,除了建功立业,我还有别的想头了。蓟州当地的百姓是真苦,除了羯贼时不时就要去烧杀掳掠一番,当地官府的苛捐杂税同样不能幸免,有些人,竟然一辈子都不知道盐是什么滋味儿,一辈子没吃过一顿白米饭,一家人只有一套衣裳,谁出门谁就穿,不出门的就在家里光着……老人为了能省点吃的给子孙,只要觉得自己帮衬不上子孙了,便推说自己病了,什么都吃不下,活活将自己饿死,一个大姑娘,为了一个馒头,竟然就能跟我们的兵士去钻草垛子……真正是命如草芥,连为人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任何人见了,都没办法不被激起骨子里的血性,因为那都是我们的同胞,是跟我们一条藤上结出来的葫芦。” 宇文修说到这里,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才继续道:“我不敢说自己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事实上,到了现在,我首要想的,依然是建功立业,将来让你过得比谁都好,但如果能在建功立业的同时,将羯贼彻底赶回老巢,甚至灭了他们,让当地的百姓日子哪怕只比现在好过一点点,我也觉得自己成功了,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师妹,你一定能明白我,一定能懂我,对吗?” 所以前世他才会在蓟州待了那么多年,最终也确实大败羯族,让当地的百姓至少十年内,不必再受战乱之苦了吗? 简浔以前便隐隐能猜到他的想法,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越发明白了,她情不自禁握住了他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