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其他女子那样惊慌失措过,纵是在面对皇后的毒酒、明珠公主的刁难、以及这次的“意外”事件时,她都坦然的接受了。 她对他微笑,毫无惧色,在她眼底透出来的光芒,是那样的真实,就像一点烛火照亮了他世界里的寒冷。 “你为何不怕我?”风暮寒的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杜薇笑了笑。言不由衷道:“我怕得紧呢。” 风暮寒眼中的那丝不解与迟疑挥之不去,锦袍的领口被杜薇刚才蹭得松散开来,露出锁骨下一抹清楚的旧伤疤。 杜薇的下颌正好枕在他的胸口,一眼便瞥见那道伤疤。狭窄但却极长。杜薇慢慢以手指隔着他的衣裳摸索着,感觉着它的走向 风暮寒凤眸微垂,隐去眼底的光华,伸手覆上她的手。直接带着她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裳内,压在胸口。 手掌在触到他微凉的肌肤时,杜薇浑身一滞。 那道旧伤疤清晰的在她的掌下滑过,粗糙的触感令人不寒而栗。 风暮寒紧紧盯着她,生怕错过一丝她的细微表情变化。 “怕吗?” 每道旧伤痕都令人触目惊心,以前帮他更衣时只是看着就觉令人头破发麻,现在亲手摸到,更是心中惊骇。 “这些都是如何得来的?”杜薇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 风暮寒薄唇间扬起一个冷峻的弧度,“我十岁那年入军中,跟随将军带兵埋伏在一处山下,不想有人走漏了消息。敌军切断了我们的接应,将所有人尽数屠尽,唯将我抓入敌营,逼我写下归降文书。” 杜薇的心不由得一颤,她无法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被敌人抓入军营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难道这一身的伤便是那时…… 突然间,一道灵光自她的脑海中闪现,“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 风暮寒嘴角露出冷笑,“只说是军中出了叛徒,后来直接被斩首示众了。” 杜薇定定的看着他:“你相信这一切?” 风暮寒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等他终于得了机会斩杀敌军首将逃出敌军大营时,已是一月之后,南王府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王爷中风病倒在床,只能由人照顾,他的生母南王妃突发急病,不治身亡。 待他回去时,一切都已经改变,再也无法回到过去,哪怕他的父亲南王爷又娶了一位正室夫人…… 风暮寒心中冷笑,那门婚事可是皇后亲自安排的,新南王妃是位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风暮寒正独自出神,忽地,胸口处传来一点温热,诧异的低下头,但见杜薇轻俯朱唇,已将一吻印在了他胸口的那道狰狞的旧伤之上。 风暮寒只觉呼吸瞬时凝滞,脑中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杜薇会有这个举动。 杜薇抬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拥有的是一个现代的灵魂,自然不会像其他女子那般矜持。刚才她见风暮寒眼底凝定的幽光渐深,似乎带着化不开的恨意,连带着她的心底也跟着一紧,隐约作痛,所以便故意想打断他的思绪。 风暮寒薄唇勾起一抹轻笑,挑起杜薇的下颌,微凉的指尖在她唇上轻轻滑过,“若是没有其他解释,本世子可当此是你的盛情邀请了。” 杜薇还未来得及反驳,细碎的吻如三月春雨般频频落下,至她的眉梢、鬓角、耳畔…… 从没想过,单单一吻便会如此让人心动,方寸纱帐间,竟溢满窗外的月色,融融如春…… 第二日,崔药师再来聚福阁为杜薇诊脉时,杜薇遣散了屋里所有丫鬟,两人密谈甚久,从窗口隐隐散发出阵阵香甜的血腥之气。 崔药师离去前又加开了一道药方——补血益气的汤药,外加了些滋补的膳食。 五日后凉州城已经到处都在传言皇帝一行将于几日后返京,风暮寒忙着处理出征前各项事宜,白日里几乎见不到人影。 但每天晚上他都会偷偷到聚福阁来,那时杜薇已然睡熟,他也不叫醒她,只是坐于她身旁,静静注视着她藏于衣袖中,缠着厚厚棉布的手腕,那一处深深的割痕,仿佛是割在了他的心上。 又过了五m.bOWUchinA.cOM